“当啷!”
“哗啦哗啦!”
“砰!咣当!”
桌子被掀翻在地上,碗盘甩出去老远,菜汤横流,整个地上一片狼藉,涂老太心疼得两眼发直,涂大郎却是吃惯了好的,只是生气,还没瞪足眼开口,便见池小秋从靴边抽出一把刀来,直接倒插进躺在地上的桌底,切豆腐般,把那四方桌捅了个对穿。
“以前什么事我池小秋便都不计较了,既是我来了,以后若是我二姨有半点不舒心处,我便掂着刀往这里转上一圈。”
院中如此静,就连涂大郎咽吐沫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。
池小秋一脚踩在凳子上,用一种霸气十足的姿势,环视他们一圈,慢慢道。
“你们尽可打听打听,我池小秋除了上云桥做过吃食,还进过牢里,见过杀人的,便再往里头逛一回也没什么!”
池小秋一牵韩玉娘的手,她早已吓得呆了,木木跟在池小秋后头。
“二姨,走!往玉斋楼去,我给你定个上等宴,咱们过去那边过生日!”
第63章 云林鹅
这个生日过的, 出门时不甚欢喜,回来时甚不欢喜。
秋灯一捻,退了绿的蚂蚱吧嗒吧嗒蹦上石桌, 冲着那中心一点亮冲过去, 又让外头的灯罩撞了一个跟头, 只能眼睁睁看着扑棱着翅膀的飞蛾在它之上盘旋来回,而后觑着一个破损一些的空儿直扎进去。
毕剥一声, 灯火猛地摇曳一下,又险险定住, 池小秋便想到了韩玉娘。
她烦恼地叹了口气, 怎么世上就有这么多见火也要往上扑的人,难道挣扎离开的痛苦,比不过热油灼身的么?
她愤愤踹了一下桌腿, 低低骂道: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”
就比如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涂大郎!
“哎你这话若让薛师傅听见了, 便要小心他日后不愿教你。”钟应忱话里带笑,从她身后而来, 手上端着一个盖碗, 搁在桌上。
池小秋满腹心思,竟连他脚步声都没听见, 闻声一慌,忙翘首四下望去:“师傅?你见着了”
钟应忱轻笑:“薛师傅并没见着,只见着一个发呆的池小秋。”
池小秋松了一口气:“那便好。”
薛师傅最是小心眼又记仇,若让他听见, 说不得明儿的云林鹅就吃不成了。
钟应忱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池小秋不由发恼:“你怎知道说的人里没你?”
便见钟应忱从容不迫坐下:“我离弱冠还有五年, 尚且年小,这话自然不是说我了。”
他将盖碗轻轻一推:“天晚夜寒, 喝碗莲子汤润口,再骂不迟。”
池小秋气哼哼地:“你不知道那涂家…”
“涂家再厉害,也比不得我们小秋,一言不合便拔刀而出,泼茶掀桌,好不威风。”钟应忱迎着池小秋惊讶的眼光,微微笑道:“这般看来,吃亏的总不是咱们。”
“你怎么…”知道?
钟应忱望了她半晌,忽而一笑:“我便在门外。既是给了你刀子才能上门的去处…”
“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人过去?”
不知道为什么,池小秋的心忽然跳得快了一瞬。
她忙忙喝了一口莲子汤,还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。
咸!
她就着灯搅了搅,见莲子未烂,银耳还留着根,再看钟应忱有些紧张的脸色,一瞬间明白过来。
想来这莲子汤,又和上回的面条一般,是钟应忱的手艺,她只能忍着咽了两口,才搁下。
钟应忱暗暗舒了口气,想起今天看见池小秋带着韩玉娘去吃宴席,便问:“你二姨怎么说?”
一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