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陈越,耳东陈,你呢?”

“晏小狗,你是不是喜欢我啊,不然为什么总是这么看我。”

“晏小狗,我们私奔吧。”

尚且幼嫩的晏未迟,一双狗狗眼飞速眨了眨,似乎不敢相信,又似乎在害怕。好半会,才坚定开口,“好。”

天光乍响,远处微光倒映在陈越脸上。他抬手,手臂盖在眼睛,遮挡弱小的光线。

等挪开手时,陈越满脸都是眼泪。

白皙脸颊沾满湿哒哒泪水,他望着天花板,不适地动了动眼眸。

他没有哭,却又不受控开始流眼泪,心底的委屈、无助,多年来的苦厄,刹那间冲开阀口,找到一个无由来的发泄口,一个劲爆发。

“妈妈。”

七年前那场车祸,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意外?而是谋杀。

车祸后你失去了记忆,我之前一直猜测不是车祸后遗症,而是PTSD,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。

医生的话,一句句响彻在脑海。

是啊,七年前车祸,他只受了皮肉伤,连脑震荡都没有,又怎么会失忆。

被强迫看着妈妈死在眼前,任谁也没办法无动于衷。

陈越颤着手,拿起响起电量警告的手机。声音哆嗦,几乎是哽着嗓子说出这段话,“您好,我要报警,七年前,有人故意杀人……”

“陈越,我是晏未晚。”

陈越刚接完念念回家,手里还拿着晚上要吃的菜,“晏小……阿迟怎么了?”

“未迟不见了。”晏未晚磨牙,不安地来回走动,“半个小时前不见的,那时候我在开会没办法接电话,他在不在”

话音未落,才关上的门传来撞头的声音。

晏未晚也听到了,放下心,“看来在你那了,他精神不好,对你可能有比较强的攻击力,你别管我现在叫人来。”

戒同所的那几年,所谓名义上的“医生”,会拿展示陈越的照片,一旦晏未迟有反应,就会对他进行电击。

这还只是比较轻微的“治疗”。

“爸爸,是妈妈吗?”念念抱住自己的新裙子不肯放手,“我去开门。”

陈越蹲下身,平视念念,“念念,先去洗澡好不好?”他顿了顿,补充,“爸爸和……妈妈有话要说。”

念念一向很乖,点点头,“好。”

念念走后,陈越才打开门。

晏未迟靠在门上,双手环住腿,门开的一瞬间,惯性下向后倒。似乎没料到会那么快,即将装可怜的眼泪还来得及憋出来,尴尬地朝他笑了笑。

“……阿越。”

陈越踢了踢他,目光注意到紧缩在一起的脚,大概是跑过来的时候过于匆忙,光裸的赤脚混杂斑驳伤口。

他皱眉,忍住心疼,“回去治病。”

晏未迟没敢看他,摆正姿势,两条腿一并,跪在门口,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。

“阿越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你失忆了我以为你不要了对不起……”

他哭得快踹不过气,拉住陈越的手放在左脸上,“你打我好不好,你打我。”

陈越用力挣扎,还是抽不回来,叫上他全名,“晏未迟。”

晏未迟一愣,小声喃喃,“对,力的作用是互相的,你用其他东西打我也行,好不好?”

他仰高头,虔诚般亲吻那只手。动作小心谨慎,生怕玷污上不好的东西。

就算是死在陈越手中,他也认了。

早在七年前,他被父亲从私奔地点抓回,丢进戒同所的时候就认了。

“晏未迟,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,你以为他会来吗?”父亲冷漠垂下眼,仿佛在看一只蚂蚁,“他拿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