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手摸了一把,都是眼泪。粘在手背,留下连绵的透明痕迹。

一旁的晏未迟像孩子一样,卷着身体,缩在他的怀里。似乎很不安,就连睡着,都抓着他的一小块腰肉。

真可怜。

可这又关我什么事。陈越小心挪开,捡起地上的衣服。晏未迟受过的苦,就该他来承受伤害吗?

离开的时候,楼下的保姆满是震惊,脸上都写着“你在做什么我们少爷可是有白月光的你可别乱来”。

陈越假装看不见,忽视身上炙热目光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距离总决赛还剩两天。

他没办法做不到不紧张。

陈越深呼吸一口气,最近几天他都陷入莫名的烦躁中。也不算这几天,好像从遇到晏未迟开始,就一直这样。

有一条绳子绕在他脖间,再用力一点,就能彻底杀死他。苦难压在他身上,又背了一身债务,他咬咬牙,就这么走过来。

小Y呢。

他当初那么爱自己,会因此愧疚吗。

很难不说,陈越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之一,就是是为了有一天,可以让小Y再想起他。

或许小Y早已家庭美满,忘记了他。

忘了也好。

离总决赛还剩下一天,陈越去找了当年负责的主治医生,七年前多亏有她,才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。

主治医生已经退休一年了。

陈越多方打听,终于找到了她的住址。买了点水果篮和礼品,一起送过去。

见到他来,医生先是怔了怔,目不转睛看着他。

陈越猜她早忘了,毕竟手术那么多,记起来才奇怪。于是直接了当开口,解释来意,“我是七年前……”

“我记得你。”

她满头白发,眼神却意外的清明,“七年前,陈越,对吧。”

陈越笑了笑,“您还记得啊。”

“毕竟你的体质很少见。”医生记得很牢,从医那么多年来,这是她遇到极为少数个例,“没办法忘记啊。”

陈越找了个地方放下东西,“谢谢您,如果不是有您,念念也没办法活下来。”

当年那场车祸,他虽然是轻伤,但到底对孩子有了不少冲击。

医生对上他,深邃的眼眸装了点不一样的东西。考量许久,缓缓道。

“有件事,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。”

陈越神经微炸,不好的预感紧贴背脊,肾上腺素飞升。很快,他就知道预感来得没有错。

沉长的语句从口中吐出,化为一束利剑,穿透他的耳膜,神经“嗡嗡嗡”地想,逼迫他不得不集中注意力。

“七年前那场车祸,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意外?”

“而是谋杀。”

“大家好,我是主持人。”女主持人端起挑不出错的微笑,“今天晚上就是总决赛,不知道哪五支队伍能成功出道?”

男主持人随即附和,“一切皆有可能,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发生。”

“本次总决赛采取直播形式,也算是一种创新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陈越揉了揉太阳穴,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

“队长,是不是……”队里年纪最小的男生欲言又止,“比赛规则改了?”

陈越知道瞒不下去了,还是硬着嘴,“你从哪里听来的?”

“大家都这么说。”

这是彻底瞒不住了。

陈越挤出个笑,安慰他们,“别担心,我们一定能出道的。”

其实他自己都说不准。

房间内一片压抑的安静。陈越待不下去,找了个借口出去。

没走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