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浸在唯一的亲人死亡中，直到医生告诉他，他肚子里有个孩子。

孩子？

他居然会把这副身体，给别人看？

陈越惊恐下，又多了些莫名其妙。他没有半点有关孩子父亲的记忆，混沌的日子里，他一度想要打掉。

在他出车祸期间，连个影都没出现，这也算孩子父亲吗？

陈越真搞不明白过去的自己，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怀孕的。

准备打掉孩子的那天，他在家里坐了一晚上。无意间，他翻到了高中时期自己的日记。

对方没有名字，简称于小Y。

七月六号，阴天。

小Y看上去不像学校里的人，我问他怎么进来的，他就躲在角落，支支吾吾不说话，用小狗眼看着我。好可怜的样子，可能是门卫叔叔或者食堂阿姨的孩子（？

九月十号，晴天。

我请小Y吃了最便宜的冰棍，小Y一脸惊讶看着我，说很好吃，从来没吃过。好了，我现在确信他不是门卫叔叔或者食堂阿姨的孩子了，我们学校应该可能大概不会这么苛刻员工的吧。

十二月二十五号，阴天。

小Y很漂亮，是真的漂亮，虽然用这个词去形容一个男人实在不太好。但他确实很漂亮，也很美丽。

陈越继续往下翻，有关小Y的字眼占据大半个日记本。

一月四号，晴天。

小Y身上有很多伤口，他不给我看，但我还是发现了。小Y窘迫看向我，快要哭出来一样，我假装不知道，笑嘻嘻换了一个话题。我又生气又难过，但什么也做不了。

三月九号，阴天。

小Y说喜欢我。

到这里，日记就中止了。

陈越犹豫再三，最终还是没打掉肚子里的孩子。在车祸中活下来，拥有顽强生命力的孩子，或者冥冥之中，自有安排。

他没有亲人了，从此以后，他和她，相依为命。

第015章04掰批磨几把/在角落处磨穴/精水糊逼/“你是个骚货吗”

陈越哄睡完念念，替她捻好衣被角边，放下新的书和玩具后，又看了她好一会，才拖着脚步离开。

“陈先生，不等念念醒来后再走吗？”护士见他出来，把打好的账单递过去，“念念平时很乖，吃药打针都不哭，还聪明，大家都很喜欢她。”

她还以为陈越是怕念念不让他走，忍不住替念念说话，“陈先生别怪我多说，念念很懂事，知道您忙，绝对不会拦着你不让走的。”

陈越回头看了一眼。

病房里，刚刚睡下的小女孩蜷缩在他刚刚坐下的位置。白色床单凹陷进去的地方，还残留一丝丝温度。大概是要闻到独属于“母亲”身上的香，才能安稳睡过去。

只是垂下的长睫飞速抖动，快得不像样，怎么看都不想睡着的模样。

他知道，陈念没有睡。

每一次离开陈念都在装睡，自以为演得很好，实际上比谁都明显。

陈念得的是白血病，哪怕化疗结束，复发的可能性仍然很大，骨髓移植是最好的治愈方法。

可陈越和她的骨髓不匹配。

确诊那天，陈越终于明白了那句话。

如果可以一命抵一命，那么医院天台上都是妈妈。

他的念念还那么小，就懂事得不像话。知道他辛苦，就从来不给他惹麻烦，也不说要他过来医院。最严重的时候，也不过是小声地抱歉，和他说爸爸对不起。

应该是他对不起念念，结果反过来还让一个孩子给他道歉。

陈越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真失败。

念念的病，要么等到合适的骨髓移植，要么找到陈念的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