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月浮现在手边,从凤尾剑柄一点一点化出完整的形状。剑身玄青乌黛,见之难忘。从它出现在剑冢的那天起,就是世人追求的大道。

是多少人爬不上的高峰,是多少人仰望的山顶。

陈越捏紧手上的剑,语气冷硬,“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

很轻一声笑从台上传来。

鱼思舟挑起长笛,缓慢起身,“阿越,来吧。”

陈越手上动作一紧,周边瞬间被他的灵气压制,就连不少高等修士都站不稳。

他握紧剑,就像当年无数次在月光下挥剑一样。

从幼年到少年,再到青年。

日积月累,念念不忘。

无数星光在两人相撞地方荡开。

陈越听到四周慌乱尖叫,尘埃遮挡住大部分视野,他咬紧牙,用力把剑一提,感受到什么东西直直撞过来。

他猛地一惊,再收剑已经来不及了。

“噗嗤”

乌衣中溢出血,顺着那把被誉为“天下之灵”的见月,不断往下坠出鲜红液体。

陈越瞠大眼,嘴唇不受控制抖动了两下,“你……”

鱼思舟眼尾染上疯狂,惨白的脸分外妖艳。他像是不觉得疼,嘴角扯出个弧度,“阿越,我愿意死在你手中。”

陈越手在颤抖,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鼻尖萦绕血腥味,他神智清明了一瞬,又被拉入过往回忆中。

“父亲,为何这般对他?”

是这具身体的记忆。

“他是来次历劫的鬼王,只要他渡不过此劫,鬼界才会易主,才能换上我们的人!”

陈越看到“自己”懵懂地眨了眨眼,依旧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对一个孩子如此狠毒。

“自己”不明白,陈越却明白。

大约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算出鬼王历劫,却又不知道他历的是什么劫,导致他们想直接在人间弄死鱼思舟,让他历劫失败。

但他们千算万算算错了。

鱼思舟历的是八苦劫,死和折磨都不过是劫难的一种。

于是等鱼思舟回归鬼王之位,他们都怕了。

陈越看着“自己”还是偷偷跑去找鱼思舟,虽然不喜欢这个人,但依旧昧不过良心。

然后他就被肏了。

小逼肿起,两片阴唇大大打开,合都合不上,还被逼迫做各种姿势。又因为不懂不敢,含着那一泡精液和鸡巴睡觉。

陈越,“……”他爹的。

记忆飞速略过,陈越拧眉,没想到后续发展那么出乎意料。他看到“自己”被庶弟陷害,死于非命,还看到

稚嫩的鱼思舟剖开自己的心口,掏出心脏给了他。

濒临死亡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,嗓音发哑。

“你是谁?”

鱼思舟抖着手,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,“我、我是……雀奴……”

陈越怔住,感觉有什么被他遗忘了。那层雾渐渐拨开,数不清的片段纷飞飘来。

“阿越,别哭。”

醇厚低哑声音把他拉回现实。

陈越想摸摸自己的脸,可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
我哭了吗?

鱼思舟抵住他的额头,用很轻的语调,“阿越,你不属于这里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他又连说了好几遍,直到说不出话,带着哭腔哽咽。鱼思舟极力睁开眼,贪婪地看他最后一眼。

陈越终于摸到自己的眼泪,从脸上砸下来,热得手臂发烫。

如他们所愿。

鱼思舟没渡过他的八苦劫。

但是陈越过了,他过了他的死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