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(1 / 1)

明墨怔了怔,心里忽地浮起一种猜想,又觉太过荒唐。

擂台上,段云鹤痛到不行。

这种痛跟这几个月蛊在体内偶而躁动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,而是彻底地发作。

蛊第一次进入她体内时,她也是这么痛。

痛到神志不清,恨不得一死了之。

然后明墨救了她。

跟被曲龄幽救时蛊已经差不多沉寂,身上只有刀剑留下的伤口不同,明墨救她时,正是她痛苦到了极点的时刻。

此时那痛苦再次来临,段云鹤缩在段磐怀里,几乎是无意识地看向了坐席上的明墨。

隔着长长一段距离,那人神情不变,跟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痛苦无比时的义愤填膺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
明墨不会再救自己了。

而曲龄幽――

段云鹤移了移目光,对上曲龄幽跟明墨如出一辙平静的目光时,心里更痛。

曲龄幽似乎真不喜欢她了。

箫声似乎越来越近了。

段云鹤痛到险些打滚,伸手想捂住耳朵,却全身无力动也动不了。

“去查那箫声怎么回事!”

段磐将段云鹤护在怀里,伸手捂住她耳朵。

“控制现场,不许走脱一人。”

“让他们不要躁动惊慌,把庄内所有大夫都请来。”

段磐皱着眉下了命令。

流云山庄的护卫一下全动了起来。

明墨依然坐在那里看。

之前她让月十四把查到的东西写在纸上丢进段云鹤屋里。

看段云鹤现在的痛苦和流云山庄的反应,她显然是没收到。

她目光在流云山庄几位副庄主面上掠过,忍不住心中讥诮。

都十年过去了,流云山庄果然一点没变。

段云鹤也一点长进都没有。

吃一堑长一智,她堑吃了不少,智倒是一点不长。

难怪那道声音说她是重要角色。

她只是重要角色,而左右整个江湖的主角是曲龄幽。

她看向曲龄幽,正对上曲龄幽担忧的目光,“那箫声似乎能够控制段云鹤体内蛊虫,那你――”

明墨一怔。

箫声控制蛊虫,段云鹤缩在那里痛苦不已,曲龄幽第一件事却是担心她会不会受到影响?

她不由笑了起来,欣喜无比。

她把曲龄幽的手握进掌心,声音轻快温柔:“不必担心,那箫声奈何不了我。”

“蛊跟蛊之间也是有差别的,我体内的蛊虫比段云鹤的厉害多了,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控制的!”

至少现在在流云山庄的云护法不行。

大概只有那位尊者季夏冬才可以。

但季夏冬挨了她一招涂了剧毒的盘蛇手,掌劲含毒入骨,如蛇深藏于体内,春夏苏醒时最难捱。

这些年,季夏冬的痛苦比她只多不少。

她吹不动箫了。

明墨脸上得意。

曲龄幽看着她的得意,眼眶红了红,险些失态。

蛊不是什么好东西,她体内的蛊比段云鹤的厉害难道是什么好事吗?

偏偏她说得这么得意,就跟在炫耀一样。

明墨,明墨。

曲龄幽反复念着这两个字,实在想不出她以前该有多轻狂肆意,见过多少风景、认识多少人,才能养就这样乐观豁达的态度,将坏事也能说成好事。

曲龄幽想着,呼出一口气,抬头时声音轻快,“嗯,你最厉害。”

跟哄小孩子一样。明墨有些不自然。

擂台四周,流云山庄的护卫还在查箫声的来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