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头,说着未必妥的。

紫鹃却是知道的,当即道:“鸳鸯姐姐跟着老太太,自然也有了些主意见识,依我看来,必是不肯的。”

凤姐本就知道鸳鸯有心胸志气的,再听她们两个这么说,便命平儿预备几样吃食,再去园中逛逛,避开邢夫人,又嘱咐紫鹃赶明儿得空,再来坐坐。

两人答应着,一时出去,却不免有些感慨,因道:“怎忽得生出这么一件事来,真真是飞来横祸。”

第77章 破釜

先前平儿袭人一番话,鸳鸯听在耳中,早在腹内酿成一股气性,如今忽见紫鹃如此说来,直如得了甘露一般,暗想:紫鹃这蹄子果然不错,素日我竟小看了她!

一面想,她一面仰起头,神色沉沉,一双明眸却是清亮如星:“这有什么难为的?一辈子不嫁男人,又能怎么样?乐得干净呢!休说这个,就是一死,又怎么着,自来人有生有死的,谁个逃得过?”

袭人与平儿忙啐道:“没得说这些做什么?”又说紫鹃:“你也是,信口胡言,什么生啊死的,这好端端的说着话,倒提这些个。”

紫鹃看了鸳鸯两眼,见她神色沉凝,便也不接口,只笑道:“我年纪小,未必知道许多道理,只一件却还明白的这一生一世,虽是做奴婢的,却也是个人,要没个如意的,断不能平白被玷辱了去!”

这话一出口,鸳鸯只觉入了心坎,原本还有些犹疑的,这时忽然渐渐定下,正待说话,忽见她嫂子从东面儿走了过来,远远着就招呼了,又笑道:“哪里都没找到,姑娘原是跑了这里来!你跟我来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袭人三个只做不知道,忙又让座儿,有意拦一拦。谁知鸳鸯她嫂子却是欢喜太过,上赶着要说,鸳鸯一不做二不休,提着性子就骂了一通,将她打发了,气却消不了,犹自骂了一回,平儿三人细细劝了他一回,才算罢了。

这时又问袭人如何来,引得宝玉出来,五人说了两句,又引鸳鸯到怡红院里坐了一回,尽情说了一番体己话,且不细说。

只那边邢夫人又寻了凤姐儿,问了鸳鸯的父母等事,谁知却等来鸳鸯嫂子回话,道是:“不中用,他倒骂了我一场。”且抱怨了袭人紫鹃两个,将事儿回了。

邢夫人听了一回,也无计可施,只得吃了饭回去,晚间告诉了贾赦。他先要提了金彩上来,谁知他已是病重将死,老婆子又是个聋子,自也不必说。后头也只得唤了金文翔来,一通喝命且不细说。

只那边凤姐儿眼见着邢夫人去了,就懒懒躺了回去,偏这时候旺儿过来回话,道:“奶奶,那金老爷处着实打探明白了。”

凤姐瞧一眼他,也不十分用心思量,只道:“你说说看。”

旺儿立在下头,躬身低头着,说出一番话来:

“奶奶也知道,前头他女儿金哥那一件事。过后,他自家也后悔了,倒跟那王守备家的结了阴亲,算是全了女儿的心愿。也为着这个,两家倒渐渐有些走动,虽不比不得一般的姻亲,也比旁人家亲近了些。

谁知,这一出却得罪了那李衙内,他为着求娶金哥闹得沸沸扬扬,后头人没了,白讨了个晦气,后头又是这么着,竟心里气不过,有心发作。

要是没事儿,他且想寻出事来。偏这时候金家下面的佃户与人争水,与邻村的打起来,那边竟死了两个人。那也是有些家底的,吵嚷着到了衙门里告状。李衙内知道后,就使了人,将罪名栽在金家身上,说是金老爷指使打死了人。这才闹大了。”

这原是常有的事,现今虽将近年下,稻麦收成了的时候,却是要修葺水道,预备来年的。又是农闲的时候,也是好发打斗的。

凤姐虽不知这些庄稼的事,却是知道争水之类的事体,本就好发的。那金家又有家财,无缘无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