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打发人作践,环哥儿怎么会逃出去,还撞见这样的事?现没凭没据的,都敢把污水泼到环儿头上!”

钱槐又惊又怕,却拦不住赵姨娘,不由气得跺脚:“我的天爷!姑妈你浑说什么?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!”

他拦了又拦,只差没拿了东西堵嘴,赵姨娘才为着隔墙有耳这么个理,悻悻然丢开那话头,扭着脸道:“环儿当真是这么说的?那些媳妇子老婆子能值什么用?不过闲磕牙似的,知道些消息罢了。”

钱槐忙道:“姑妈,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?就是骗,我骗这些又有什么用处?当真是哥儿这么告诉我的,说着他有用,让您多说几个。”

赵姨娘这才作罢,扭身往椅子上一坐,伸手拿了冷茶吃了两口,觉得嗓子眼舒服了些,才细细想了想旧日相熟的那些仆妇,一五一十告诉了钱槐。

钱槐原也是贾府的旧人,年纪又轻,自然记得牢靠,待赵姨娘说完,他自家又复述了一回,见着没差错,就要紧着回去。

谁知赵姨娘却一把拦住了他,也不说话,好半日过去,她才低低问出一句话来:“环哥儿,可当真没做什么吧?”

第56章 风动

钱槐唬得脸上的肉都是跳了一跳,忙攥紧了赵姨娘的手,扭着她往里头藏了藏,才暗暗咬牙道:“姨娘真是糊涂了不成?没得说这些话来!这是能浑说混问的?”

他这么个样子,赵姨娘一瞧心里就有数了,忙道:“好了,我不过说一句话,你就这样儿,哪里是成大事的?后头哪个诈一诈你,岂不全露了馅?再说,你也不瞧瞧他是谁肚子里爬出去的,凭是什么事,我不帮他,还帮哪个?”

这一通话,好话歹话的,她倒都说尽了。

钱槐也没法子驳,又怕再生出事来,只得一摊手: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错,现在可算好了?好了,我可就走了。”

赵姨娘啐了一口,道:“谁留你不成?去吧去吧。”说完,扭头瞧见上头供着的观音,下头搁着的木鱼佛豆等物,她心里又恶心起来,恨恨道:“我这什么时候,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!”

这原是钱槐常听着的,他口不应心敷衍着安慰了两句,就匆匆走了。

倒是赵姨娘见他走了,伸出头瞧了瞧左右,见着没人,赶紧将先前钱槐塞的小香囊取出,松了系带,提着底儿道出两锭小金元宝来,约莫有个二两多。

她瞧了瞧,又摸了摸,心里有些欢喜,又有些惊慌,赶紧把金子揣回到香囊中,又密密藏了起来,心里却不免琢磨起来:往日里瞧不出来,环儿这小子倒还有那样的能干。有这样的肚肠,想来没了我,他在那里也不怕什么了。

这么一想,赵姨娘便将得知贾环杀人一事的惊慌尽数抛下,反倒渐渐有些得意起来。

那边钱槐却是一面走,一面暗暗摇头:回去就得告诉环哥儿,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,姑妈旧年倒还罢了,现在可真是连规矩都忘了。

念着这些,他一路回去,便将那人名事项都说与贾环,如此这般,说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,才口干舌燥得停下来,端起冷茶咕噜噜灌了下去。

贾环正坐在那里临帖。这些个惩罚,前头已是松缓了些,后面爆出燕姐儿那一处嫌疑,贾政便又命他照旧抄写。

要是旧日,他必然会抄得心浮气躁,可现今那些仆役都怕得罪自己,越加周全温顺。又有先前那一桩杀人的事搁着,他每每心里有些烦躁起来,就把那日的事想一想,再念一念现今满府的惧怕与无奈,浑身就畅快起来。

因此,这会儿听着钱槐说这个,道那个,他全不放在心上,只点一点头,道:“行了,往后也用不着姨娘怎么着,倒是你留意些,别一惊一乍的,倒露了行迹。姨娘说着的这些个人,你三不五日过去说说话,打听打听消息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