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儿去?”紫鹃听了,忙紧走两步,将那斗篷抖开来,且罩在黛玉身上,一时又对口称家去,一径只管要走的宝钗道:“宝姑娘也保重些,现今虽热起来,早晚却还有些凉呢。”
有紫鹃过来,黛玉原想刻薄两句,这时也收了口,只道:“可不是这么个理儿。如今也不知怎么的,一桩桩的事凑到一处,姐姐也自保重些儿的好。”
宝钗听了,只得停下略说两句,便自离去。
独留下黛玉立在上头,远远望向怡红院里,忽见着李纨从外头进来,一时又有迎春、探春、惜春也一起一起的过来,心里便微有所动,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过去一回。紫鹃已是轻声道:“姑娘瞧了这半日的,倒是回去吃一点汤羹,暖暖身子罢。这花阴下头的潮地儿,站久了也是不好。这才说这宝姑娘自己保重些儿,姑娘倒不留心这个。”
黛玉摆了摆手,止住她的话头,一面道罢了,且随你去,一面跟着回了屋舍,瞧见瑞哥正一口一口吃着汤羹,又想着今日正是定下歇息的日子,便笑着道:“今日原是休沐的,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“早起早睡,原是好事,何必多赖那一会儿?”瑞哥儿的性情果断,这时说出话来,也是一板一眼:“姐姐身子弱些,倒该多睡一会儿。”
两人说得几句,瑞哥儿想着昨日听到的消息,又见黛玉不复昨日伤心模样,便多问几句缘故。黛玉便将从袭人那里听说的忠顺王府的消息,一一道明,叹道:“大约就是这么两遭事,凑到一处,才引出的。只后头环儿的事,倒是不好说,我现今听得的也就几句传言罢了。”
瑞哥听了,沉着脸点了点头,再看着黛玉神色安宁,虽还有些愁绪,却着实娴雅沉静,不免有些叹息:这荣国府虽是舅家,他们两人也是极亲厚的,原也可算作一件好姻缘。偏偏表兄性情着实古怪了些,我竟不知,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。
那边想着,忽得上头挂着的鹦鹉叫唤起来:侬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?试看春尽花渐落,便是红颜老死时。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!”
众人一怔,复又都笑了起来,雪雁更是笑着道:“这都是素日姑娘念的,难为它怎么记来着。”黛玉将最后一点汤羹用尽,便起身逗弄那鹦鹉,又笑道:“食水添了没有?”
紫鹃答应道:“早备下了。”黛玉便命将架子摘下来,另外挂在窗外的钩子上,自己坐在一侧,隔着纱窗逗弄鹦鹉,又将素日的诗词教给它念,倒也不必细说。
只等着日色渐起,黛玉斟酌着时辰,正想着往宝玉那里去一回。忽就有丫鬟回话,道是钟姨娘来了。黛玉一怔,一面命快请进来,一面看向紫鹃。
她心里也是疑惑,却还是将昨日吩咐蒋婆子的事说了一回,因道:“我不过白嘱咐两句,这京城底下多少人,哪里就能立时打听的。谁知今儿,姨娘忽得过来。我想着大约是有旁的事罢了。”
那里钟姨娘已是走了进来,听说这话,忙紧走两步,且先问了好,略说两句温寒,她就使眼色打发了旁人,且拉着黛玉,扭头却对紫鹃道:“先前你那话就错了,我今日过来,正是为了昨日你嘱咐的那一件事。”
紫鹃正提壶倒茶,一听也是怔了,因道:“这话从何说来?这半日的功夫能查得什么来。纵然有,到底漫不过头前老爷的话,难道那衙门里竟是胡说的?”
“胡说,倒也不算胡说。那一家子原真是个做拐子的。”钟姨娘叹一口气,因道:“姑娘可知道,那拐子家,正是头前小秦相公,如今小秦大奶奶的街坊。说着也巧,那时候,她那会儿正上了楼,打发人晾晒东西。一眼就瞧见对门那里的院中,环三爷挪了水缸,在底下挖了土埋下个箱笼。”
“什么箱笼?”黛玉连声问道。
钟姨娘道:“我的姑娘,总归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