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渐渐觉得和缓过来,因又见霍宁十分忧心,便拉着他低声道:“不妨事,不过我命不好,偏遇到这两个人罢了!”
这霍宁听她言语中,竟将生母亲弟唤作两个人,多有灰心意懒,不肯相认之情。虽说这心思,未必长久,却也不合十分相劝。何况,若果然那贾环成了强梁,威逼杀人,实也无法为他辩解的。
是以,想了想,霍宁便与探春道:“你近来身子便有些倦怠,我原说是近日忙乱所致,如今瞧着,怕还未必。偏现今大夫不得好的。我虽是无能,到底有一句话,久病成良医,竟也大略知道些脉搏医方的。不如我且先诊诊脉,多少彼此有个数,往后再托医生,也有个说法。”
这原是一片好意,十分真情,探春自无旁话,当即应许下来。
谁知,霍宁伸手诊脉,一而再,再而三,面上却是神色变化,竟瞧不出是惊是喜,倒似有什么大症候一般。
弄得探春也提心起来,忙探身问道:“我这脉很是不妥?”
“不、不是。”霍宁慌忙摇了摇头,张口要说,忽见探春被褥落下大半,忙伸手去拉扯,却不防自己心神浮动,又本是体弱的,倒差点一个趔趄。
探春忙要伸手搀扶,却被霍宁慌忙叫住。
他缓缓站直了身,脸色却有些红润,停了半晌,才在探春疑惑的眼神下,低声道:“脉来流利,如盘走珠……夫人,这一二月,月事似也停了罢……”
“什、什么……”探春听见这话,起头儿还有些疑惑,片刻后便回转过来,当即也红了脸,扭过头看向一侧,只低低应了一声。
如此一来,这事竟有七八成了。
两人都有些欢喜,又有些羞意,默默了半日,忽有丫鬟翠缕进来,方打破这一场寂静。
翠缕本有几分忧愁,原取了厨下的羹汤送来,及等到了里头,却觉有些异样,不免添了几分疑惑,因低声唤了三爷,奶奶。
霍宁听见,回头看见她,忙问了几句,听得说是红枣莲子汤,放放下心来,因与探春道:“你好生歇着,不要再大喜大怒,我去告诉祖母一声。”
探春低声应了一句,心里有十分的喜悦,却又添了几分愁绪:这孩子来得实是不巧,这么个时节世道,人人危如累卵,还不知往后如何。
她这么想着,那边霍宁并老太妃却十分欢喜,又紧着将这事传与贾政等处。
贾政等听说,也是欢喜,倒将前头的愁云去了小半,且还忙忙着想要备些东西,唯恐探春那里有所失。
可当天夜里,便忽得有些响动。
当夜值班的两个小厮也十分留心,立时惊叫起来,且叫嚷得上下俱都醒来。贾政披上衣裳慌忙登楼探视,就见着一条巷子火把乱舞,约有百余人,正自喧闹,远远瞧去,且还有许多火光,登时心头一震,便知道不好。
他忙将众人打点妥当,又问小厮:“可使人出去报信了?”
小厮忙道:“才见着,就慌忙着人往后门出去,往各家报信了的。只是、这、这许多人,怕是未必有用!”
“慌什么!”贾政呵斥一声,扭过头看向宝玉,又瞧了瞧后门,因吩咐道:“宝玉,你带着他们去后门,若果然前门破了,你们骑了马车,赶紧逃,可知道了?”
第405章 劫掠
宝玉等人皆是泪如雨下,张口要驳回,却被贾政一句话喝止:“我养出了一个禽兽也还罢了,难道连你们也不听我的话了!快走!快走!”
说罢,他自叫来几个素日忠心有胆力的长随,且将妇孺小儿辈皆派与宝玉,一并撤离,自己则也拿了一把刀,且往前门过去,侯在门后,双眼紧紧盯着大门,只喝道:“哪里来的贼人,倒敢放肆!”
这一声落定,外头的喧嚣生越发张扬起来,也有叫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