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片刻后便好了些,又道:“怕是我这两日饮食失调,方有些受不住。等会子睡一觉,也就罢了。”
又忙着与宝玉、贾政书信,料理事体。
霍宁心中懊恼,再三相劝,探春也只得再做完事,打点了与贾政、宝玉、黛玉三处的书信,方用了一点子米粥,且去瞧瞧老太妃后,方回来合衣小憩一阵。
如此情景,霍宁心中更添了三分惭愧:若非我自来病弱,无能无才,何须她这般操持!
又想着近日之事,不免盼着诸事顺遂,那舅兄贾宝玉,果然能劝动贾政,将事情料理齐整,免得后面探春又添一桩大事。
他这里想着,却不料那边江霖也早虑到此处,自黛玉处出来,他走到半路,便与李管事商议,竟还是去宝玉处一回,相请他一并过去为好:“终究你我且是外人,未必好劝说的。且前面我去探望宝二爷,他也实是想要出来,且劝说政公暂避一二,争奈他那屋子,都是女流弱小之辈,不敢贸然出门。这回我们过去探望,请李叔暂且关照那边,我请宝二爷走一回,全了彼此,岂不妥?”
那李管事听得,也觉这事妥当,当即应许。
果然到了那里,如此这般一说,宝玉早恨不得回家相劝贾政的,自然喜悦。
再说与李纨等人,也是无人不应:贾政不肯躲避,必要与国同休,他们岂能不提心的?只是这一阵,或是官兵,或是叛军反贼,那街面上竟无一日安稳的。贾宝玉又并非善于庶务,能理事的人,唯恐他出去且要被人害了。这会子江霖一来,他是个能做事,又周全妥帖的人,自然情愿。
至如相劝为平安州各世交门下等联络起义军,以图早定平安州,免得北狄趁虚而入,再生事端等,也只宝玉沉默半日后方应承,旁的众人,却无一字辩驳的。
就是李纨贾兰母子两人,也都只是缄默不语。.七
只等从这小宅子里出来,宝玉也是换了一身朴素旧衣,浑身上下一点配饰也无,只将落草时得了的宝玉塞在衣内,又带了斗笠,虽衣料还颇富贵,远远瞧着,倒也不觉如何了。
江霖又引着宝玉往街巷小处行来,多转了几个巷子,方寻到贾家后门处,又敲门入内。虽说仆役并不认江霖,可有贾宝玉在,岂还有旁话,自然开门迎了两人入内,又含泪对宝玉哭诉。
宝玉也含泪宽慰一回,且匆匆往里头寻贾政。一路过来,亭台楼阁一如旧日,却没了仆役人等,分明还有人住着,却也似添了许多颓唐气,竟有些萧瑟荒宅的味道。
及等到了贾政处,虽则向日里父子不甚和睦,他也不免泪如雨下,也不及说话,便先跪下痛陈,且求贾政保重自身,暂避一时。
贾政旧日送宝玉等人出去,便已是做了最后一面的打算,这会子忽见着他,又是如此情景,如此言语,思及旧日种种,也不免泪如滚珠,竟将昔年严父做派一并全收了去,伸手扶起宝玉,着实宽慰起来。
宝玉又苦苦相劝,以贾兰探春惜春大哥儿巧姐等人相劝,又道:“妹婿并老太妃皆病重,三妹妹如今一力支撑,且要顾念父亲,几封书信,字字血泪,父亲便一点不体恤吗?
如今乱世里,我们家女眷甚多,我几回想要过来恳求父亲,却不敢出门,唯恐家中无男丁,倒叫她们为人所趁。便父亲不顾惜我们几个,也要瞧瞧死了的人身上琏二哥哥只大哥儿一个孩儿,旧年我们葬他,也是匆匆落葬,如今竟不顾惜这一点血脉?”
他这般略有些颠三倒四,寻趁着人一个个说来,旁边又有江霖一针见血,细细道来,贾政虽心如顽石,也不免转圜了几分,又有心腹仆役人等,也巴不得从这里脱身出去,交口相劝治下,终究应许。
这一件做罢,贾政已然让步,后面再说平安州之事,再以百姓性命,加以华夷之辩,姻亲世交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