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了这一句,众人不由都看过来。

只贾琏连声应是,又说出另外一番话来:“老爷说的是,我也这么想来。要只是凑个趣,讨个彩头,顺势儿的赏赐,咱们礼尚往来,或是比着差不多的分量,或是加厚些,只管回几位贵人娘家去,也算完了这事。可既有这么个说头,总要往东宫走一趟,问个安,才是个道理。只是咱们家如今到底是孝中,不免有些局促。”

贾政摆了摆手,心里转个几个来回,因道:“你说得在理,却也不妨事。咱们孝中恐冲撞了贵人,东宫那里自然也明白的,等会儿我亲自书信一封,且去谢恩,二则问一问这一桩事的区处,大约还是妥当的。”

几人听着,倒也觉得妥当,便将昨日商议的那些都暂且压下,且待这一封书信过后,东宫如何吩咐。

只贾赦仍旧多吩咐了一句:“虽这么说,昨儿议论的那些东西,也有些要早早预备的,依着我看,倒是两头都留神些。若是不妨事,立时备好了送去,早早完了这些事,也省得旁人议论为上。”

如此计议已定,贾政果然书信一封,打发贾琏恭恭敬敬送到东宫,却只得了一句:礼尚往来。往而不来,非礼也;来而不往,亦非礼也。

这意思也说得明白。

贾政心中一松,知道东宫这里大约还没信这些流言,当即又着贾琏凤姐立时操办回礼,当日下晌便往各处妃嫔娘家送了回礼,又说领了心意,只恐有所怠慢云云,硬是将这事完了。

至如太子妃娘家,却没有半点,应承了赏赐臣下的意思。

如此一通做派,落在人眼里,多半的人便觉得前头那些流言大约也就是流言,并无真情。实在论来,元春所出小皇子,也着实太小,真个念起那一张椅子的大事,也是想得多了。

然而,却又有一小撮人,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来,反倒因为这急匆匆的行为,添了几分疑虑,且不在话下。

贾家这里却实在理论不得这个了,不为旁个,实是贾珍又打发人回来,请贾赦、贾珍挑拣几个族中成器的小子,再不然,若有些亲厚得力的门生故旧,也算妥当。

挑拣这些个人,一则是为了有个心腹得力,二来也是与他们寻个出身,往后再要往官路上走,论资历也是比旁人强一些,且又是圣山跟前,若有个缘法,那便越发了不得了。

这等事,贾赦、贾政也不敢怠慢,当日便检点了族中子弟。

只是他们素日里,一个安享富贵,一个政务缠身,也素性不理庶务,于族中子弟也不甚相熟。且又早有听闻族中有些不成器的子弟,着实不堪云云,唯恐挑拣出不妥的人来,反倒招来祸事。

因此斟酌了一日,他们也不曾择取众一人。

后面还是贾琏建议道:“咱们族里原有族学,虽说是读书的事,前头珍大哥在家也着人习练弓马过的,他们也有过去。只消将人叫来,一样一样试过来,大约能瞧出个模子。若有妥当的,再细细打探他素日性情行止,也就罢了。”

贾赦、贾政都觉妥当,且打发人告诉尤氏一声,翌日便亲自往族学里去。

那边也早得了消息,当日十分整肃。

两人检点着弓马、读书两件,着各人一一展示才干,谁知读书上只二三个稍稍齐整的,那弓马上头,竟有七八人有些才干。

贾政便有些疑惑:“怎么这族学里,倒是读书再其次,这弓马却占了先?”

“咱们家原是弓马起身的,自然有些底子。”贾赦却不以为意:“再说他们年轻气盛的,一时比弓箭骑马的,觉得必耐住性子读书强些,这也是常情。”

说着,他们便挑拣出大致挑出三四人来记在心里,外头却只命人取来银钱东西赏下去,又额外说些称许的话,便自离去。那些族中子弟多半家中不甚富裕,见着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