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见着,虽不知就里,也只与他点头致意,再听旁边江霖提及近日几件闲事。

倒是薛蟠回转过来,因问宝玉:“今儿那边珍大哥哥设宴,我因早与他们说定了,便只打发人送了礼,也没去。你是必要去的,怎么这会子就出来了?”

“不过去贺一贺便罢,还能正经吃酒不成?”宝玉随意应了一句,又讲了几句席面上的人事,便道:“我瞧着左右无趣,打量着早些回去也罢。”

旁边江霖听了一回,却笑道:“既有这鸿胪寺、礼部的事,只怕那边珍大爷随驾,倒不是小事,竟有些正经差事的。”

“这话怎么说?”薛蟠忙问道。

江霖笑道:“既是圣上恩典,又是南巡的,多半的事总要落在礼部这边,次则鸿胪寺。既他们主持,自然知道里头要紧的是那些,不打紧的又是那些。如今才起了头,正是忙乱的时候,还赶着赴宴,必是有个不得不去的缘故。这不是两厢里对上了?”

薛蟠听了,不觉往宝玉面上望了两眼,才点一点头,拿起酒盏一口饮尽满杯,口里才应了一句:“那倒真真一桩喜事。”

一行说,一行又吃了两三杯酒。

宝玉原也无心理论这些个,又见薛蟠如此吃酒,再陪着说一阵话,便也辞去了。

薛蟠倒不理论,柳湘莲等人留了一阵,方相送出去。又有江霖,特特多留了一阵,见着左右无人理论,方嘱咐两句:“宝二爷,要是旁人,我也不理论了,如今既是府上珍大爷随驾,我少不得说两句虽说那些流匪已是被剿灭了,可多半的人竟也无处安身,未必不会另起炉灶,再生事端。如今又有这一桩大事,须得提防一二。”

这话倒是出奇,宝玉怔了片刻,虽说不信,倒也拱手谢过他的好意,方才辞别上马回去。

江霖目送他离去,远远瞧着人影没了,这才眯着眼慢慢踱步回去。

宝玉一行人就此回去,却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,不过后面与黛玉、探春、惜春言语起来的时候,多说了两句话。

旁人也多不以为意,便是聪敏细致入黛玉探春,也不过说一句:“这也是好意,终究小心为上。”并不留心。

倒是紫鹃见是江霖所说,心里暗暗有所思量,后面与黛玉提及,也是说得细密:“必是有个缘故,他才这么说着的。不然,他的为人,必不提这话。只不知这是什么缘故了。”

黛玉见她留神,便问道:“你瞧这南巡如何?”

“只怕未必安稳。”紫鹃随口应了一声,待回过神来,见黛玉若有所思,忙添补了两句:“姑娘也不必存心,我不过胡乱说两句罢了。”

黛玉点一点头,也没多说什么,却将这事记在心上,后面常有问宝玉。

宝玉因元春、贾珍两处的缘故,本就留神,见她如此,一时有了消息,便多有告诉的。

转眼间,已是二月末,这朝廷内外巡查总理等事落定,又着人打扫街道,撵逐闲人,并关防围幕等事落定,那边宫中便有旨意,择定二月二十二日,圣上便携百官等众就此南下巡防。

第335章 截杀

这旨意一出,阖城上下无不惊动,自五更天起,早有兵将披甲执剑分列道旁。而后又有文武官员早在宫门内迎送。又有内侍太监等人各穿戴红圆领窄袖衣,流水一般铺展开来,或有执事的,或有围拦着,或有守卫的,又有看护提炉燃香的,竟不能胜数。

贾家虽在孝中,也不敢躲懒,早与旁的有爵之家一般,早早上了折子问安,又着紧打点了太监等人,相看地方,询问礼节。及等到了那一日,不论男女,皆按品装束,只贾赦等人在西街门外相候,邢夫人等侯在大门外,街头巷尾也是

围幕挡严。

好是等了一个时辰有余,正是不耐烦之时,便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