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缺陷,只说怕四妹妹担不住这个事,总还容易的。横竖四妹妹的性子,也是人尽皆知的,咱们说破些,大嫂子并凤姐姐两人,自然也明白的。”

有了这话,众人倒觉比前头振奋了些,连连点头称是,又商议了一番细故,探春方辞了去。

及等翌日,黛玉便领着紫鹃、鸳鸯两个,到了怡红院。

探春早已坐在那里,与宝玉商议了几句。此时见着她来,两人便停下话头,又着人送来香茶细点,各个安坐。

宝玉已是听了一回,这时候气得面白唇青,原是总带着一溜儿笑影的双眸,也是有些骇人。只见着黛玉等人过来,他深深吐出一口气,略略压住了气性,先让茶:“妹妹来了,快坐下吃两口茶。”

略说了两句话,他便先表了态,必寻南安郡王霍宁,且将这事打探明白:“我虽不大通,倒也知道这些个事,多是有司管辖,拟定了单子呈上去,方定下人来。按着历来的规矩,本不该选四妹妹的。这会子,却须先问明白了,再做筹措。”

他既这么说,黛玉便也问他:“果然拿准了,必是和亲?”

探春叹道:“我打发人问了,后头又寻平儿问了两句,估摸着有七八成的准数。听平儿的口风,凤姐姐也为这个发愁呢。只是这等话,她也不好张口,便使平儿露出个意思来。”

听了这话,黛玉垂头想了想,又问宝玉:“你如今病才好了些,就要出门去,老爷可就许了?”

“老爷原不管里头的事,何况我也好了几日,寻个由头出去,料想也容易。”提起这话,宝玉便有些悻悻:“原该老爷他们现寻法子驳了回去,比我们更容易些。”

“又混说。”黛玉道:“老爷自然有他们的考量,论理,咱们也是私心。虽说亲亲相隐,本是常情,到底也是好做不好说的。你竟不要因这事,生出嫌隙的心来才是。”

探春点头道:“这话很是。”

“是我说错了话。”宝玉咳了一声,也知道自己这话近乎怨愤,本非孝悌言语,当即应下话来,却又道:“只这一件事,总要与四妹妹说两句的,没有瞒着她来的道理。”

探春迟疑片刻,与黛玉对视一眼,才道:“到底没有十分拿准了,不如等你打探明白,这一桩事也越发拿准了,再告诉四妹妹罢。若没个名目,岂不是白让她焦心么?”

说到此处,大致已是商议齐全,众人又将如何与霍宁言语,又大致有哪些法子,一一细论。紫鹃并鸳鸯也从旁添补,倒是细细议出个条陈来,才各个松了一口气。

也不是为了旁个,实是宝玉于庶务不甚明白,探春几人虽在内宅,却都是精细聪敏,也通庶务的,虽不能知道朝廷的规矩法门,到底一法通万法通,总还能比着来,拟出个事项。

他们这里商议着,那边贾珍寻了贾赦、贾政、贾琏,也正琢磨这一桩事。

他倒是于官场上多有应酬往来,早便打听个明白,先说与贾赦他们,也是罗列分明:“听说是圣上择选不定,只往吴贵妃那里出来,方有些意思,说与皇后娘娘,择定了几个人选,问了生辰八字等事。咱们府里,也无旁个,自然是四妹妹了。”

贾政捻须道:“虽是正经大道理,究竟四丫头年纪小,未必妥当。”

那边贾赦却摇头:“这圣上择定了人,咱们岂有旁话的?只端看情景罢了。”

“我也是这么想着的。”贾珍道:“咱们为人臣子的,哪有现驳回的道理?何况这样的大事。只是果然是四妹妹,竟也可惜了她。”

这却是明正堂皇的大道理,贾政也说不得旁话,叹了一口气,便没有多话。

倒是各人散了场,贾琏还与凤姐提了几句,因道:“这一桩事未必作准了。只是瞧着那边珍大哥的意思,倒有五分意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