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话传来?”7K妏敩
平儿瞧了左右一眼,才凑上去低声道:“大太太自回了屋中,后头又摔了茶盏子,旁的话一句没有说,只打了费婆子一个嘴巴子。”
凤姐冷哼一声,却也没有点评,只淡淡又道:“环哥儿那处呢?”
“旺儿媳妇说,前头有人瞧见他去过费婆子那里。”平儿声音放低,眼里却有些恼意:\只那一趟后,那钱槐就没出门,纵有出去,也只往柳家那头转两圈。\
“哪个柳家?”凤姐一面往前走,一面问。
平儿便将柳五儿的事粗略说了一回,又添了两句:“那也是前头宝二爷屋里的,后头被太太打发出去过的。”
“是她。”凤姐想起来:“倒生了个好模样儿,瞧着也是个聪明的,难怪不肯认这婚事。”转口就道:“我记得旧年宝玉还托我照料些,咱们也日行一善,早些替她了断你回头把钱家的亏空报上去,使太太蠲了他们家的差事。”
“是。”平儿没有多言语,低头应了。
凤姐瞧见自己的屋子就在眼前,反倒多说了两句闲话:“如今我在太太跟前卸了差事,暂且省了许多事,前头那些个事也合该做起来了。”
“是。”平儿越发垂头应承。
及等到了自己屋中,凤姐先去瞧了巧姐并大哥儿,见他们都极稳妥,这才回到自己的正房里安坐,且道:“说罢。”
旺儿早打听明白了,这会子便将事说了一回。
左不过也就是前头平儿的话,今日的事,大约是贾环使了钱槐,在费婆子跟前下了话,方将及邢夫人,有了今日这桩事。
凤姐冷笑道:“大太太是个什么脾气?旧年里怎么不见费婆子在她跟前如何得用?自然是心里存了事,忽听说这桩事,才引出这一出丑剧来!”
“奶奶的意思是……”旺儿垂眉低眼,探问凤姐的心意。
凤姐淡淡道:“可见是我先前糊涂了,连着多做多错的大道理也忘了。太太有了这心,我竟还是省事些,只怕她还舒坦些儿。再有,今日有了这一桩事,我也不好十分去见她,倒不如彼此淡一些,过些时日也就罢了。”
旺儿听出里头的意思,忙笑道:“奶奶这话在理,可惜大太太不知道奶奶的心,又有那一起子小人,否则哪里今日这事。”
“好了,我也要养病了。你先下去将事料理了。”凤姐两句话打发了旺儿,回头看向平儿:“赶明儿你去老太太他们几处说一声,只说我身子有些不爽利,须得将养一阵子,再去请个大夫来,捡着调理的方子,我安生吃两剂。”
平儿笑道:“奶奶能安心将养一阵子,我们也就放心了。千好万好,总归身子好最是要紧。自有了哥儿,这一年两年奶奶为着他劳神费心的,又有外头的许多事,越发忙得吃饭都不能安生。偏头前身子也有些亏空。这会子偷空歇一阵,纵外头的事免不了,总归这屋子里能安闲些儿了。”
听她这么说,凤姐也自笑了,因道:“旧年你每每劝我,我只是不听,如今瞧着,竟是我错了。白忙了这么些年,倒图今儿这一遭?”
鼻子里冷哼了一声,她才将盖在身上的薄纱被整了整,翘起涂了丹红的指甲,在杯盏上刮了刮:“你瞧瞧,咱们先办哪一桩?林荣家的?还是那刑家的?”
“依着我看,奶奶竟先将咱们这屋子理一理才是。”平儿细想半晌,便道:“外头的终究是外头的,咱们屋里未必妥当。不然,这一桩事环哥儿那里如何知道的?”
论说这个,凤姐也有些疑心,因将屋里的大小人等细想了一通,却又道:“哪怕有些纰漏,必也不是有心的。旁个不提,咱们这屋子的,哪个能看上环哥儿?依着我看,还是将这些时日撞见的人,去过的地方检点一通,怕还能查出些什么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