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太、太太念了再念,打发我来守着。已是吩咐了,二爷回来不必换衣裳,先去见了老太太、太太罢。”
宝玉也不驳回,跟着到了贾母处,说了一回迎春的事。
贾母并王夫人本是满心忧虑,见他神清气朗,谈吐如常,恍然没有昨日那一桩事似的,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,匆匆听过迎春之事,便命他立时回去安歇:“好生安歇两日,不许费心读书,只管将身子安养妥当要紧。”
“老太太、太太放心。”宝玉笑道:“那会子不过一时急迷了心窍,后头醒悟过来,自然也就稳妥了,原也没有妨碍的。”
他说得轻巧,贾母并王夫人素来疼他入骨的,哪里肯松口。
连着旁边坐着的薛姨妈、尤氏、凤姐、李纨并一干姊妹人等,也只有尽劝的。
宝玉只得答应了,回去也不做旁事,不过躺在床上,翻两本闲书,又问问杂事而已。
论起这话,麝月倒是听说了一些事,挑拣着说了几句,却都是些不打紧的打紧的,如今又如何敢说与宝玉。
宝玉闲来无趣,旁的丫头又都安静,更无人言语,不免添了三分燥意。
就在这时候,黛玉打发雪雁送来两册新鲜话本,传话道:“这会子你出不得门,又说不得话,做不得事的,只怕闷得很,这是前儿外头送来的话本,拿来打发时辰也罢。”
宝玉忙命收下,又着实询问黛玉情景。
雪雁便笑道:“我们姑娘好着呢。昨儿才见面的,二爷有什么耽心的?自个儿多保重才是真。”
“如今时令有变,原不比旧日。”宝玉笑道:“我自然多问一句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雪雁想了想,也点头道:“今儿一早起来,二爷的事不必说。后头又有二奶奶屋里的大哥儿,说着昨日哭了一夜,也不知什么缘故。幸而早上安稳睡了,打发太医来看,也说只是惊悸着了,并无大碍,大家伙儿才放心。”
“有这样的事?”宝玉看向麝月。
麝月只得点头道:“原是老太太、太太吩咐,说是有忌讳的,不许与二爷提这事。”
“我不过偶尔迷了心窍,又值什么。”宝玉嗳了一声,又叹道:“怪道我前头见着凤姐姐眼圈儿有些红肿,面色也有些憔悴。只那会子不好多问,原是这么个事……”
雪雁听了这些,倒有些局促起来。
宝玉忙宽慰她两句,说着无妨,才转头与麝月道:“既知道了,我也不能当没听过。等会子你代我去瞧瞧,问候一声儿。就说今日我是去不成了,赶明儿得空,必要瞧瞧大哥儿的。”
麝月自是答应,却还先顾着宝玉这里。及等雪雁辞去,宝玉看了一回书,又昏昏沉沉睡去了,她才吩咐左右丫鬟几句,且往凤姐屋里去了。
到了地方,见从屋子到院中,凡有的人都敛声静气的,她也不敢轻易惊动,先拉住个小丫头,细细问了两句。听说凤姐昨儿熬了一夜,现今安歇着,她便没有出声,打发她去寻平儿。
平儿得了小丫头回话,忙从屋内出来,悄悄拉着麝月往自己的屋里坐了,这才问来意。
麝月便将宝玉的话说了出来,又往凤姐屋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,才问道:“二奶奶如何了?”
“这你也知道的,原没有大事的。”平儿轻声笑了笑,又道:“我们大哥儿身子单弱了些是真,但婴孩啼哭也是常事。何况太医也说无妨,他自个儿现又睡得安稳,你告诉宝二爷,保管无事的他自个儿且要少思少虑才好。”
“我何尝不是这么说,偏他耽心,打发我来走一回。”说起这话,麝月倒也有些喟叹,因道:“你瞧瞧,要说他变了去,偏瞧着还是原来那个心。要说没变什么,我如今也不敢跟往日一般相待了。”
一听这话,平儿便知说的什么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