霁想了想,自他们成婚,一直便是分着两家过了,他好像只是一顶花轿把她从皇宫里接了出来,给了她一方自己的天地,这个家宴她去了他们拘束,不去却也是不给脸面,索性道,“你让徐琛去决定吧,我是无所谓去不去的。”
阿瓷就笑了,“驸马倒是猜到了公主会这么说,他说,如果按他的意思,他是希望您去的。”
李霁把书一合,“他倒是会揣测本公主的心思,还跑来卖弄,那行,就顺了他的意吧。”
说罢,靠在一边闭上了眼睛,似是有些疲惫的样子,“最近天气甚好,惊月这么久没出门估计也闷坏了,明天牵她出去逛逛吧。”
“我看是公主闷坏了想跑马,又扯上惊月。”
李霁极低地哼了一声。
李霁的骑术是李霆教的,她生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,可是李霆知道,他怕她在马背上也耍她的公主威风,索性自己寻了脾气最温和的马,牵着马绳一点点教她,李霁一开始觉得新奇,可是这种平稳终不是她想要的,于是撺掇着阿瓷一起,悄悄把进贡的御马牵了出来,李霁听说这匹马是难得一见的良驹,只是性子暴躁不驯。
李霁在月色里打量这匹马,它毛色雪白,如瓷如雕,套着马嚼子让它似是不耐,打了个响鼻,李霁看着它,它低头觑了一眼李霁,就转开了头,李霁忽然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。阿瓷在一边打着哈欠,想着李霁什么时候看完马,不妨她忽然抓起马绳,一跃而上翻身至马背上,一夹马腹便疾驰而去,李霁只感觉周围事物都幻化成了虚影,这是她不曾体会过的速度,她感觉自己仿佛不在马背上,而在什么波浪滔天的汪洋之中,马连马嚼子都不愿忍受,又怎能接受一个她凌驾自己之上,李霁被颠下来的时候,只看见了月亮,晃得像散了的蛋黄。
先帝大怒,自李霆开始,一众人跟着受罚,李霁由于受伤卧床,罚得却最轻,伤好之后,李霁便向先帝讨要那匹马,先帝气得想笑,直问她有几条命跟着这马去跑,李霁却不在意,她昂着一颗十四岁少女的头,气势十足,“这才是配得上公主的马。”
这马至此便归了李霁,阿瓷虽心有余悸,却也不自觉被马的美貌吸引,她看着李霁的新宠,“公主,您给她起名了吗?”
李霁心里转动着一百个驯服烈马的念头,却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月色,“这马跑起来连月亮也能搅碎,就叫惊月吧。”
07-第七章|长07蹆07老07阿姨07整07理
惊月久不见李霁,心中憋闷,朝她打了个响鼻,便把头偏向一边,不去看她,李霁觉得可爱,凑上去抱住她的脖子就是一顿哄,惊月便载着她往府外去了。
李霁跑马不爱带随侍,只有阿瓷,骑着匹矮脚小马远远跟着她,然而又怎么追得上惊月的速度,初时阿瓷总是提心吊胆,忧心李霁出事,可是却鞭长莫及,后来渐渐发现,李霁的骑术愈加纯熟,郊外天高地阔,尽是无人之处,倒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,因而慢慢又把心放回肚子里,跟在惊月后面乐颠颠地走马观花。
今天天朗气清,出来跑马的人不在少数,可是谁也不及惊月夺目,正如她主人一样有着不可一世的神气,有些知其来历者,见了惊月便猜测得到李霁的身份。
惊月的速度自不必说,李霁久未跑马,一上马只感觉有如驾雷驭电,畅快之意溢于言表,她穿一身红色的骑装,宛如司职狩猎的神女,一掠而过,不知不觉便远离了人群,进了山路。这条路从前李霁也走过,此处傍晚时分的夕阳甚是瑰丽,而空气亦十分清新。
森林里传来羽箭离弓的声音,李霁收紧了缰绳,京郊的森林做过一阵御用的围场,猛兽少而安全,但是李霆觉得这里无聊,后来便休弃了,即便如此,这里一般也不会有平民涉足。
她想,也许是哪家的纨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