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有决心,也有毅力,对惊月就是如此。
夜晚来客,叫守门的人吃惊,连问是否有拜帖,是否与将军约好了,这自然都没有,阿瓷正和人掰扯,李霁等不及,自己出来了。
“是我,阳平公主,要见你们裴将军。”她的发髻让她在马车上压得有些歪了,然则一张脸清丽无方,口气不容置疑,公主为君他为臣,来便来了,还能挡着不让进么。
她气势太盛,谁见了都不自觉矮了三分,看门的还是上回见过李霁那个,立刻行了礼,而后才为难道,“真真是不巧,公主每回来,将军都不在。”
“又不在?”李霁有些泄气,不由追问,“这个时候了,他去哪了?”
这问得极无礼,然则他还是答道,“回公主,今夜是荣亲王设宴,侯爷和将军都去了。”
李霁一怔,而后唇畔挤出一丝微笑来,“这么晚了还未归,想来是宾主尽欢,该是不想回了。”
话音里带笑,听来却有些森然,这人不敢回话了,只把头低得更深,向来听说阳平公主嚣张乖戾,一见之下倒是与传言不差,大晚上带着酒气来寻人本就古怪,他可不敢触这个霉头。
为难这么个小卒也没意思,李霁一扬袖子,回身便走。
回了府,阿瓷给她煮了浓茶醒酒,李霁的酒意也已去了大半,接过茶她只喝了一口,便撂在旁边,随口问道,“东西可都收拾好了。”
阿瓷道,“都收拾妥当了,马车侍卫也都安排好了,明早即可出发。”
李霁点点头,“如此便好,既然明日要早起,今夜便早些歇了罢。”
阿瓷见她果有疲态,替她灭了灯,只留床边一盏,便退下了。
李霁躺到床上,明明倦极了,却没有困意,烛光昏黄,叫她莫名几分惆怅。其实她心里是恼的,但她不肯承认自己恼了,那太有失风度,太在乎。
裴焕说为了她他不娶和嘉县主,她听了是欢喜的,可也知道这话的时限可能不过一夜,他纵有几分喜爱她,可她冷眼瞧着,他未必不一样喜爱李芜。
何况,他与她注定没有结果,可与芜儿的婚姻倒不见得不能成,且这场婚事,他可谋之处颇多,是门有助力的好亲。
为何偏偏是芜儿,若是别家小姐,她或,或还能说服自己,与他来往游戏也无妨。
思来想去无结果,李霁翻了个身,拥着被子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一早,阿瓷便来伺候李霁起床,李霁没休息好,神色恹恹,也懒得说话,由着她替她更衣,下人们在外间不停走动,把她的行李搬至车上。
李霁心里开始向往青骢居,那里远离人事,竹林青葱,正适合她调节心境。
她随阿瓷一同出门,公主府外,马车边上却有个人,那人负手而立,只有一个高大的背影,李霁心中一跳,脚步略一迟疑,她怕是他,也怕不是他。
随即冷静下来,这背影她识得。
“你怎么一大早地来了?”
自那次醉酒后,他再未在她面前露面,她体谅他觉得丢脸,想着暂不去取笑他,转眼却把此事忘了。
徐琛转过身来,想来也已将那事抛之脑后,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,“你知道去和你皇兄告辞,却不想来知会我一声么。”
李霁一笑,“有必要么,你我本就见得少,我也不过小住半月,何必还特特告诉你一声,或许这半月你本也想不起我。”
徐琛走到她面前,垂下眼睛瞧她,“你怎么知道,或许我日日想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