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芜仰着脸,轻快地朝她靠了过来,那副娇憨的神态与小时候一般无二,让李霁不由失笑。
她往李芜的脸上一捏,“还是副呆样,怎么,今日皇后宣你进宫么?”
“正是,与娘娘说了会话,德荣公主已会走路了,很是可爱。”
李霁点了点头,她见皇后次数极少,原来德荣已这般大了,又听得李芜道,“霁姐姐,都说你的马骑得极好,不知是哪位师父教的?我怎么也学不好,我爹也不肯找人好好教我,他自己的马就骑得不行,以为我不知道么。”
说着便皱起了眉,极为嫌弃的样子,李芜的性子一点未变,说起话来唧哇不停,当年李霁经历丧母之痛,郁郁寡欢,却被李芜的嘈杂弄得无心悲痛,每日被她痴缠不休。
说到马,李霁莞尔一笑,“骑马,师父不是顶重要的,重要的是你不能怕摔,你可怕痛?”
李芜那花瓣似的小脸不由拧巴起来,眼睛忽闪忽闪。
“公主!原来您在这里,叫奴才好找!”
一位青衣的小太监急急奔了过来,“皇上传您呢,知道您来了,皇上别提多高兴啦。”
走到近旁,眼见着李芜也在,他又道,“县主您也在,这会子荣亲王刚走没多久,奴才估摸着在永安门等您呢。”
李芜听了一笑,“那霁姐姐,我就去找我爹啦,我得让他给我挑匹性子最温和的马,这样便摔不着我。”
李霁道,“横竖也是个法子,你自个琢磨去吧。”
语罢,便随小太监走了。
李霆似是议事议得累了,李霁进来时,他正闭着眼,揉着太阳穴,看来是有事情想。
她索性也不言语,往旁边一坐,宫人即刻奉上了她爱喝的茶,李霁在外面逛得久了,是有些口渴,便掀起盖子饮了起来。
“不是来找我?怎么这么沉默?这可不像你。”
李霆半眯着眼,声音懒洋洋的。
李霁把茶碗一撂,“我怎么敢打扰皇兄您休息,凭它天大的事也得等您点头了,我才敢开口。”
李霆低低地笑了,“有你不敢的事?朕的禁足令,你遵了么?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公然抗旨。”
“怎么能说是公然呢,我连阿瓷都没带,低调得很。”李霁道,不自觉带了些心虚,“您不也没罚我不是。”
“罚你,是要你长记性。”李霆长叹口气,“如今看来没什么用,朕还做那无用功干什么,让你有理由生朕的气?”
“可不敢生气!”李霁悄没声地走到李霆身后,替他按起了肩膀,“非但不会气,眼见皇兄如此为国事操劳,还要分神管我的事,我心里已然知错了。”
李霆哼了一声,“所以?”
“所以您把惊月还了我吧!”
“还你?”李霆的语气冷了下来,“需要来问朕?朕说了算,还是裴之旸说了算?朕应了他把马赏给他,他却如此胡闹,你说,朕该如何处置他?”
李霁心道,不知裴焕这厮是不是私自把惊月牵了出来,也不知他与镇北侯关系有多深厚,若是李霆降罪下来,裴之旸是否会处置他?若能挫挫裴焕的锐气,倒也乐见其成,只是军规向来森严,不会真让他倒了大霉吧。
她这边想着,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,李霆察觉到她的犹豫,“怎么走神了?”
李霁心念一转,忽而想到,她在公主府卧病几日,这么长时间够李霆罚好几回了,可见他并不有意怪罪。
她哦了一声,慢悠悠道,“我只是在想,此事也不全怪镇北侯,毕竟本公主想要,他又怎么拦得住?”
果然,李霆说道,“确然如此,你的脾气是朕和先皇纵出来的,不过他到底藐视朕躬,又叫你受伤,罚他几回都是轻的,只是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