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无辜的羔羊,是被奸杀的祭品,躺在那高高的祭台上,他是我的妓女,我的羔羊,我的猎物,我的夏娃。

林书在寒冷中醒来,他躺在冰冷的地上,仿佛死了般,他不能再躲进幻觉欺骗自己,那些羽毛、绿洲、花和蝴蝶,活在现实中,一只脚却踏进幻觉的水里,这本就是崩溃的前兆。

他的眼珠轻轻转动,移到洗漱台上。

过了多久了?周朝渭想,一个小时?两个小时?一周?一个月?一年?一个世纪?

他站起来,平静的从画室的浴室里拿出一件浴袍穿上,走出去,穿越冗长的走廊,推开卧室的门,脚下踩到一片冰凉,他有些迟钝的想:哪里来这么多水?

他推开半掩的浴室门,洗漱台上凌乱的刀片,永不停歇的流水,林书睡着了般躺在浴缸,宛如那副著名的《水中的奥菲莉娅》。

他发出一声神经质的尖叫,他小时候独自待着的时候,总会发出这样的尖叫,没有原因,莫名其妙。

他再也站立不稳,滑稽的摔在地上,爬过去捞起水里的爱人,按住他的伤口,颤抖的给了他一个吻。

第十一章 冰层之下

他看见这栋大房子的某些房间已经浮起一层薄灰,水瓶里的百合已经枯萎发脆,再优越的环境也避免不了颓败,那高高的华丽的吊灯、沉重的书柜、长到拖地的窗帘,需要无数人力来打扫,擦拭,才能继续保持光鲜。

这天他被男人放到高高的栏杆上,下体塞着一根按摩棒,男人边温柔的搅动边轻轻的告诉他,明天我们搬出去。

他一言不发。自那天从被男人救回来起就再未说话。

纱窗下面飞鸟的尸体已经堆成一座小山,暑假结束了。

周彤彤安安静静坐在车上,好像一尊精美的瓷娃娃,她的头发被绑成两股垂在胸前,分别被精巧的发夹固定左边爱心,右边樱桃。

此刻她的眼睛大大睁着,死死盯着眼前的空气,一动不动。她的父母就坐在前排,离她不到1米的地方,她渴望他们能转过来给她一个笑容,或者摸摸她的头。但是没有,因为她的父母再次冷战了,6岁的她还不懂“冷战”这个词代表的含义,但她知道那是个很不好很不好的词,每一次出现,都会把自己和父母隔绝起来,让他们之前隔着厚厚的玻璃,隔着长长的海峡。

周彤彤多么想长出一双翅膀,飞越海峡,扑到母亲的怀里,再牵牵爸爸的大手。

但她没有翅膀。不敢哭,也不敢动。

她顺从的被保姆抱出去,其实她已经很大了,过了适合抱在怀里的年纪,如果平时爸爸看见,一定会训斥她,但是今天没有,爸爸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,而母亲呢?她娇小的身体被宽大的座椅挡住,看不出任何踪迹。

她拒绝了保姆准备好的食物,回到自己的房间,把门反锁,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,把床单拖到地上,剪开玩具熊的肚子,撕烂了所有童话书,做完这一切她又累又饿,趴在那张宽大的儿童床上默默流泪。

当周朝渭用钥匙打开房门后,她已经睡着了。保姆在门外听到她的尖叫,不敢去喊周先生和周太太,只能给他打电话。当时他正在自己的公寓陪林书看电影,险些失去林书,让他重新审视起这段关系,现在他又带上了周学长的面具,他们不再花大量时间在做爱上,周朝渭会温柔的陪他看书、看电视、买菜做饭、睡午觉,尽管林书仍旧一言不发。

想到这里周朝渭又有些暴躁。保姆见他脸色不好,也不敢多说,把他领到周彤彤门前。

“我爸呢?”他有些不耐烦的问,敲了敲门。

“开车出去了,和太太一起。”

“他又发什么疯。”追更,Q:⑦《①零,⑤⑧⑧⑤=⑨&零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