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映坐在圆凳上,垂着眸没有应声。
她合上账本,伸手慢悠悠搅着汤,房门敞开着送来阵阵晚风。
手腕上的红绳还在,那颗小巧的桃核挂在上面,桃核被磨到只有指甲盖大小,因为戴的时间久了,表面越发的圆润光滑。
这些年里红绳断过两回,来到京城后她重新换了一根,又在旁边串了两枚小玉珠,总算是看着是件过得去的首饰了。
她看着门外昏暗到模糊的光景,恍然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。
如果这个时候出门,宁遇的房间烛火仍会在亮着吧。他像以往数年一样静静的坐在窗前,昏黄的烛光燃在黑暗里。
夏夜的风携裹着草木的味道吹过去,那是她记忆里夏天少数称得上美好的时刻。
不止又粘腻的汗水,无处不在的蚊虫,到处乱跳的小癞蛤/蟆。
还有独立一隅的宁遇,清冷孤绝,静影沉璧。
数年寒窗,的确不易。
读了那么多年的书,到底有什么用。
她捏紧勺柄,看着面前这漾着清香的汤,一下没了胃口。
“撤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