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她极具耐心,安抚着她的情绪,语调和缓,“阿翁归家,容娘也该回家了。”
马车渐远,这句话横在江容心头,半晌才回神。
……
她回想起几日前去见外祖父的情形。
多年未见,入目第一眼就看到外祖父两鬓斑白,面上皱纹也多了许多条,明显的看出苍老了不少,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爱。
来时她在马车中打了半天腹稿,当真见面时,却半句都忘了,她硬着头皮直切入主题,“阿翁,关于密诗案,容娘有几分见解。”
崔伯神色没有半分不悦,“你说。”
江容有些紧张的开口谈及,“告密者制度由来已久,起初是为了及时关注前朝余孽动向而建立的,如今雍朝稳固,告密者便成了朝臣争权夺位的工具。”
她语气一顿,话音一转,“容娘觉得,长宁十九年的密诗案并非一锤定音,或许另有转圜,容娘愿意筹措证据,呈到御前,为您翻案。”
“不可!”崔伯听完她的话,神色陡然转变,果断拒绝,“此事已结十余年,切勿再提。”
“阿翁为何不愿容娘翻案?”江容很是不解,密诗案将曾经位极人臣的崔太傅从高位拽下,又使曾经的第一世家一蹶不振,若密诗一案内情有冤,便可恢复崔氏昔日荣光。
崔伯解释道:“案有判决才称为结案,此案悬而未决,以我致仕归乡为结,当年本就没有论断,又谈何论起翻案?”
是啊,当年此案并未公开审理,也未将证据公之于众,崔太傅致仕后,此事成为了密辛,谁都不敢提及。
所以所有人都忽视了,此案并未有过论断,无人给他定罪。
既然未有结案,那又如何能翻案呢?
她还是不解,“容娘僭越,敢问阿翁为何不替自己争辩?”
崔伯似是随意脱口而出,“那诗是我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