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容当然不会自讨苦吃,就她这酒量,一杯过后怕是问什么答什么,把前世的事都交代了怎么办。

还是得从源头起断绝,她找了侍奉的婢女,将酒换成香饮子。

柳贵妃现在看护柳真的肚子比看护眼珠还认真,时不时的看她一眼,柳真脸色苍白感觉很难受,没胃口吃饭,但在柳贵妃的“关照”下,不得不压住反胃一口口的吃下去。

柳贵妃起势向皇后敬酒,言语中开始炫耀,“没想到陛下的第一个皇孙,是我儿的长子,陛下子嗣中我儿居长,没想到这孙辈也能抢先。”

话音刚落氛围骤冷,本就低头吃饭的江容咀嚼速度都在放慢,尽量降低她的存在感,恨不得将脸埋在碗里。

皇后与柳贵妃剑拔弩张,连累她这个旁观者,满桌精美的餐食,她却食不下咽。

她记得前世听裕王说过,原本明帝与心上人青梅竹马,想娶她为妻,但当时的皇后如今的陈太后见他登基有望,威逼利诱下,他不得已放弃了青梅竹马,娶了陈氏女。

青梅竹马不愿为妾另嫁他人,此为明帝终身憾事,每每想起,定然怨怼皇后。

娶妻不久后,明帝另纳柳氏女为侧妃,用于制衡,还多加宠爱使其诞下长子,柳贵妃有了长子她便有了对抗皇后的筹码,皇后见长子为她所出心生怨怼、暗中使绊子,二人一斗就是二十年。

明帝迟迟未立太子,朝堂上立嫡立长都有人争辩,双手势力渗入前朝后宫斗争,但又十年如一日的平稳,这便达到了明帝稳定朝堂的目的。

陈皇后胸口剧烈起伏,半晌才回复平稳,阴冷的眸子泛着寒光,“长子又如何,不过是区区庶子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

“……”

言语交战,柳贵妃终究还是不敌陈皇后,气急败坏的带着齐王正侧二妃愤然离席,独留江容一人与之相处。

江容紧张的冷汗连连,让她独自应对刚灭杀柳贵妃气焰的中宫之主,无异于将她丢到火坑里。

没等她想出来对策,陈皇后率先开口,“裕王妃,本宫上次赠予你的药可按时吃了?”

她低着脑袋怯生生的样子,皇后一眼就看出来她定是言奉阴违。

苦口婆心的劝说道:“那药方是本宫千辛万苦求来的,你一定要用,趁着府内只你一人,多留他几晚,行房过后均需服用此药。”

“如今燕王尚未娶妻,让本宫抱上皇孙愿望只能落在你身上,柳真有孕,柳贵妃来我这时,总是明里暗里的炫耀,方才都不加掩饰了。”

江容在她目光下止不住打颤,“阿容明白。”

“明白就好。”陈皇后满意她的回答,拉着她聊了一会后,放她离开。

看着江容离开的背影,陈皇后泄了气般倚在软枕上,卸下面上笑容,美目闪着阴光,心口微微胀痛,她按在心口。

“每次看见她与崔娢相似的面容,我心就突突的。”

江容一出立政殿,就瞧见萧显倚在廊柱前,双手环胸,阳光照在他的身上,犹如镀上一层光晕,俊朗清逸的面容越发好看,她提着裙摆上前,笑意充满阳光,“我们回家。”

我们回家……

这话一出,像是触动到萧显的心弦,身为大雍朝的三皇子,帝王血亲,天潢贵胄,但他从未有过能称作家的地方。

曾有人断言他六亲缘浅,后来果然应验,他母妃早亡,生父为君,兄弟阋墙,姐妹早夭,亲缘在权势面前脆弱不堪,他亦从未奢求。

萧显勾起嘴角,郑重其事的应道:“我们回家。”

坐在马车上,他暗暗思忖,如今锋芒已露,与皇后分庭抗礼是迟早的事,萧显担心皇后对她不利,“皇后单独留你许久,所为何事?”

江容在他灼灼的目光下,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