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她所料,萧显来此的目的与她相同。

理论上今生的她没有前世记忆,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观潮阁的内情,她只知道这里是平康坊的著名欢场之一,自家郎君来此被她撞见,不闹上一番难为人妻。

她调动情绪,胸口剧烈的起伏,眼中瞬间泛起泪光,委屈的眼眶微红,率先出击,“观潮阁不简单,你就简单了?你莫不是背着我偷喝花酒被我抓到,所以才找了这番说辞。”

她声音微颤,似有万千委屈,“你如实交代,哪个是你的相好?”

萧显眼神慌乱,双手都紧张的不知摆放何处,没成想她会误会至此,“阿容你莫要误会,我没有相好,也不是来喝花酒的,我来寻观潮阁阁主的”

“观潮阁阁主可是年轻貌美的娘子?”她截断他的话,记得前世见过阁主一次,很年轻,五官精致、美貌近妖。

“确实是。”萧显实话实说。

“你还说你不是来寻相好的?”江容声音拔高,装出气急模样,委委屈屈的滴落几滴眼泪,“旁人与阁内娘子相好,你倒是厉害,寻得阁主与你相好,你真是,好得很。”

萧显赶紧伸手替她擦掉眼泪,指腹划过她白瓷般的脸颊,珍惜轻柔,如触碰稀世美玉。

除了有些解释不清的杂乱,他还有些窃喜。

她这样,算是吃醋的表现吧。

一直以来他总觉得江容对他只有相敬如宾的情分,没有那种缱绻痴缠的男女情爱,他竭力克制他疯长的占有欲,生怕吓到她,同时渴望江容能回报他同等的情愫。

今日这一遭,在这眼泪中,他仿佛感受到,她吃醋了。

萧显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,任她捶打发泄,她的力气不大,捶打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,只是不肯松手,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,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胸腔里剧烈的跳动,参杂着几分紧张。

演成这样,应该不会让萧显起疑吧?

如此这般,阿容应该是心悦我的吧?

捶打发泄累了,江容只能任由他抱在怀里,他轻抚着她的后背,轻轻喘息着,“阿容,听我解释,我来此是有原因的。”

现在应该演到发泄后的冷静,应该给他机会说出实情了,“我听你解释,但你先放开我。”

二人坐在桌案前,虽然萧显知道雅间隔音很好,但还是压低声音。

“表面上观潮阁是寻花问柳的欢场,实际上是用来探听消息的集所。”

“平康坊内其他欢场的舞姬,都是在舞台上跳舞,唯一观潮阁内的舞姬,跳舞不拘束于舞台,大厅内随处可见舞姬身影。”

“因为观潮阁内舞姬不仅仅只是舞姬,而是阁主的耳目,为她探听到全长安乃至全国的消息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观潮阁之所以位列平康坊三大花楼,靠的就是这绵绵不绝的消息。”

“我今日前来,就是为了找阁主买消息。”他敛眸,沉默半晌,如实托出,“罗彰入狱之事你也知晓,他曾助我一次,如今他身陷囹圄,高氏告到皇后面前要定他死罪,我帮他找寻线索,助他出狱,就算还了他的帮助。”

观潮阁的内幕和他与罗彰的私交她早已知晓,但还是在他面前装出惊诧模样,“那你我来此岂不是早被盯上?那高程的死与罗将军无关?”

“或许一进门有人盯上了。”萧显目光如炬,盯在她身上,落在她脖颈和胸口,脖颈流畅光滑,没有喉结,是一处破绽;虽然束胸但因这段时又长了不少,起伏的弧度还是与男子不同,也是一处破绽。

江容忽然想起跌到她怀里的舞姬,正巧撞在她的胸前,虽然她裹了裹胸,但触感还是不一样的,那名舞姬起身时,面上没有半分诧异,大概是故意试探,早有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