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老鸨看着出门不得,郑明姝的阿娘生病了,她在家中照料。”
见静和神色落寞,想必那日中秋宴上的事传到她耳边了,江容关切道:“阿妩忧心之事,不妨与我说说?”
静和眉眼中止不住的忧愁,“我曾以为凭我之力,可以为天下女子搏出一条不同的路,一条不依附于郎君、靠自己能力生活的路,可到头来,我都没做到。”
她安慰道:“这并不是你的错,要怪只能怪那些争权夺势之人,是他们将你搅入混水,你已经很努力了,你敢为天下女子先,游历天下救济百姓、建立女子学堂,来日工笔史书上,这些都是你的成就。”
“可他们还是逼我嫁人,”静和多年的坚持仿佛被重重一击,平静的面色内心早已震荡万千,“我苦心求来的圣旨就像是笑话,几句趋利避害的话,就想定下我的终身,可笑。”
“我乃大雍县主,受万民供养,我的婚事可为国为民牺牲,绝不为权势低头。”她神色苍凉望向远方,眸色坚定,“除非我愿,否则宁死不遂她意。”
江容浑身一颤,震惊的看向静和,明帝对她婚事筹划她已清楚知晓,陈皇后想要拉拢平阳长公主,故替燕王求娶,明帝发愁和亲戎国人选,想让她和亲戎国。
二中选一,留在长安当燕王妃和出使和亲戎国,任谁都会选前者,毕竟长安富贵繁华,不是漠北的戎国能比的。
但在静和眼中,她可以为国出使和亲,但绝不可以成为争夺权势的棋子。
“阿妩,不可……”眼前的场景与前世重合,她仿佛看见她身穿喜服走入漫天黄沙,在卷起的风沙中渐渐失去踪影,悲寂怆然间唯余茫茫。
“不可认命,圣旨未下定有转圜余地,我知你心悦表兄,我再想办法让你与他见面。”
“不必了,你已经帮过我了。”静和果断拒绝,敛下落寞的神色,“崔郎君是世家公子、皎皎如月,我虽心向往之,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,婚嫁之事不可强求。”
“可强求!”江容情绪激动,她观崔临并非心如磐石,定有转圜余地,“你若不强求一次,怎知今生不再后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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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披香殿,窗外下起了薄薄细雨,如雾般朦胧,江容推开殿门,站在长廊下,望着远处雾蓝色的天空。
既然重活一次,那对前世遗憾之事要拼尽全力改变,她与萧显的孽缘需要斩断,静和与崔临的前缘需要接续。
这般藏着秘密算计过活,可真是心累极了。
眼前,一人手持竹叶青色的油纸伞,从烟雨朦胧处走来,身影由模糊变得清晰,面容清俊,身沾湿寒,站定在廊前,萧显抬眸问她,“为何在此发呆?”
“细雨清凉,我在此乘凉。”江容的嗓音温润,像是沾了细雨,她伸手接了一捧,掌心清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