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裕王情窦初开手足无措,他身为裕王最衷心的小厮, 应该给予鼓励帮助。
“那依你所见,该当如何?”萧显问他。
陆遗迟疑的回答, “抓回来?然后……好好哄哄?”
萧显一记爆栗,“抓回来还怎么哄!”
目光幽深落在不远处落跑的轻盈倩影上,他卑劣的心思疯长, “抓回来”这三个字在他脑中盘旋。
他恨不得付诸实践,将她立时抓回来, 关在裕王府的内院,朝夕相对只此一人。
衣袍下的拳头松开又攥紧, 指甲嵌入掌心的微疼,让他稍稍清醒。
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,切不可吓到她。
还得徐徐图之。
一路小跑回到宴席时,她还没能回神,只是步履稍稍放慢,如行尸走肉般走回去,跪坐在位置上。
皇后端坐在主位,右侧下方是柳贵妃,再往下是宫中无子女的妃嫔,看起来其乐融融。
宴中餐□□美,云片茯苓糕、金丝奶黄酥、赤酱樱桃肉、莼菜羹摆满桌前,她吃着却味同嚼蜡。
静和县主察觉到她状态不对,身体凑过来悄声问道:“可是出什么事了?”
江容正两颊鼓鼓的嚼着,赶紧用石榴香饮子将口中食物顺下,“简而言之,差点见阎王。”
“啊?”静和县主不由得惊呼出口,周遭贵女听到声音,都下意识看过来,她自得将身体挪回来,镇定自若的饮了口香饮子,恢复端庄模样。
见众人视线挪开,她又凑了上来,“可是遇到危险?”
“没有危险的时候,最危险的就是裕王。”
江容压低声音,抬眸看见萧显归席,“你说面容俊朗的郎君,竟然满腔坏水。”
“裕王怎么了?”静和县主问道。
“他……”半晌江容都没措辞成功,还是放弃了,长叹一口气。
宴会一直持续到申初,太后象征性出席了一小会,着重问了柳真几句话,与皇后对视一眼,目光沉沉。
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,也不是她们能预料到的。
二人面上不显,心里还在打鼓,不知道这一步棋能否下到陛下心里。
既然希望朝堂制衡,她们就努力保持制衡,不过是牺牲一个陈若仪一个柳真罢了。
宫中贵人接连离席,皇后宣布结束,宾客三三两两归家,一时间芙蓉园外停满了宝马香车,静和县主因为她心情不好,一直陪在她身边。
找寻自家马车的时候,一回身就撞上萧显的目光,对视一瞬,她感受到幽怨暗沉,像是积压了几世怨气不肯投胎转世的男鬼,黑眸失去了往日神采,黯淡无光。
江容赶紧别开眼,这般表情与前世哀怨欲求不满时一般无二,可是上辈子这时的萧显都未尝过情滋味,那会露出这般神情。
难道说,他因为求娶不成恼羞成怒,由爱生恨,连利用价值都不顾及了,将她加入到暗杀名单里。
一想到这,就感觉心口微疼。
那是前世致命的地方。
找到自家马车,没等汀芷为她放梯子,她就一跃而上,钻进车里,车夫挥鞭启程时,她还是止不住轻颤,掌心浸满汗水。
裕王府的马车跟在江容身后,一直目送她回府,车夫一早就发现和她汇报,她故作镇定的继续回府。
倚案听风柔,不借刀工秀。
江容坐在绛雪阁门口,垂柳在风中恣意飘荡,时刻关注外界的动向,一旦圣旨传来,燕齐二王的正妃便都定下来了。
酉初时分,汀芷从急急忙忙的从外院跑来,不知是热的还是急得,脸颊红扑扑的,“娘子,娘子,来信儿了!”
汀兰赶紧给她倒了杯茶,她一饮而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