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从书房出来,婢女守真跟在身侧,见她像是被无形的力拉扯着,大滴的眼泪沿着脸颊滑落。

她小心翼翼的询问,“郎君所言,夫人相信吗?”

江夫人嗤笑一声,指腹擦去脸颊的泪痕,“你都听出来不对了,我又怎能听不出?”

左相官场沉浮数十载,最擅长的就是心口不一,方才虽然他不露声色,但却瞒不过她。

“既然他不肯说,那我就自己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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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相收拾好情绪,出门笑脸相迎,萧显跟在身后步入正厅,因其本就无事寻他,只能有一搭无一搭的没话找话。

稍坐片刻,萧显就借口更衣到后院中。

引路的小厮被他留在一边,他穿过长廊过月亮门,神色寻觅,步履匆匆,满园景色顾不得欣赏,按照上次来的记忆,到内院去寻江容。

额角浸出薄汗,衣摆带风,他很急迫,急于求证去寻她求证手臂是否有伤。

手臂血止住后,疼痛稍减,江容半晌缓不过来,不知是因为中暑还是见血的缘故,头有些晕,汀芷便扶她在坐在凉亭中休息。

穿堂风拂过,是夏日暖融融的温柔,院中各色花朵争相斗艳,好不精彩。

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戛然而止,转换而来的是院门处一小阵喧闹声,婢女大声阻止。

“内院都是女眷,郎君不便入内……不可以硬闯!”

硬闯之人定是没听她的话。

江容好奇探头看过去,想知道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下强闯左相府的内院。

看清楚来人面容时,她惊讶过后,到觉察出来一丝合理,她这处,除了萧显又有谁如此胆大妄为,如此耗费心思。

汀兰第一时间做警戒状,看清楚是裕王时,偏头去看自家娘子的意思。

江容将袖袍放下,遮住左手臂上的伤口,嘴唇微微泛白发干,脸色微白,起身向前。

匕首早被清洗干净放回鞘中,萧显赶来路上,她将匕首收回匣子内,让汀芷先放回去。

萧显站在凉亭外,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,犹如镀上一层金身,贵不可言。

“裕王可有事?”江容询问,今日父母具在,不出一盏茶的功夫,他们必定知晓。

萧显知道时间紧迫,他一定要知道他想知道的,“手给我。”

“?”男未婚女未嫁,如此不可理喻的要求,你自己听听合理吗?

她紧张的将双手藏在身后。

“江娘子,请将手给我。”

萧显眼中情绪急切,像是在请求。

“男女授受不亲,这不合礼法。”私下见面已然不妥,她刚想继续措辞拒绝,右手就被倏地抓住,“诶!你”

没等她反应过来,袖袍就被他掀起,堆在臂弯处,纤白的小臂莹润如玉,一颗朱砂痣印在内侧,鲜红似血。

错了错了,萧显懊悔。

因为太过紧张抓错了手臂,方才他幻痛的分明是左手。

江容又羞又气,用力甩开他的手臂,脸颊涨的绯红,“你干什么!”

“我……”没寻到他想要找的,他脑中思索应答之话,视线落在她的左臂上,脱口而出,“我有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
在萧显的注视下,江容步步后退,不知他今日抽什么风,还是又添了看人手臂的癖好?

身体撞到凉亭的柱子,她下意识伸手扶了下,左臂用力的一瞬,痛的她眼眶湿红。

观察江容,虽然衣袖被卷进内侧,遮住了大半,但不难看出晕开的血迹,她左臂定然受伤了。

猜测被证实。

看到她微白的脸色,他心头仿佛有细密针刺,恨不得抱进怀里安抚,她那样怕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