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前世,他刚领兵出征戎国,江容的表兄崔临为了准备科考江府借住,在他不在长安的日子里,二人朝夕相处,情谊非常,私情慕慕。
江夫人更是对崔临十分满意,有意择婿。
他本想此战结束后,多与江容接触些时日再谈婚嫁,不料半路杀出来个崔临,将他的计划打乱,好在他谋篇布局较早,抢占先机的求圣旨赐婚,才得姻缘圆满。
婚后从江容口中得知,崔临和静和县主曾被家中长辈口头议亲,碍于崔家落败才暂且搁置,若是婚约既成,从源头解决/情敌,他便高枕无忧。
萧显眼中,她嫁入裕王府,崔临对她的情意未减,惦记觊觎,时常约她出府见面,每次回来她都神色感伤眼眶微红,很是伤情,他都差点感觉他像是棒打鸳鸯的罪人。
在她亡故后,崔临还时常祭拜,为念故人,终未娶妻。
左相议亲的三人,在他眼中不过是平庸之辈,不足为惧,真正让他有些担忧的,是这博陵崔氏最为端方雅正、姿容俊朗的崔临。
一想到他在王府枯坐苦等江容回府,一副怨夫的可怜模样,心口就泛酸的厉害。
他绝对、绝对不允许此事再度发生!
第20章 若有所失
从御书房里出来,秦兆在紫宸殿外端正的跪了一整天,明帝也没同意迎朝阳长公主归国。
下诏书曰:秦兆误传朝阳长公主身体有恙,行事疏忽,言语惑众,念其平日尚无大过,罚俸一年,以示惩戒。
萧显受诏入宫时,秦兆还跪在御书房外,面容憔悴,嘴唇干涩,目中布满血丝,额头磕出血痕。
就算明帝以诏书方式了结此事,他却依旧想再赌一次帝心。
二人对视一瞬,互为得利,皆有释然。
紫宸殿内,明黄色的龙椅威严肃穆,九龙画壁栩栩如生,明帝坐在龙椅上,居高临下,颇有种高处不胜寒孤独之感。
萧显规矩行礼,“参见陛下,陛下万安。”
明帝抬眸看了他一眼,随意的抬了下手示意他起身,大太监极有眼力见的关门出去。
上位者的声音显得苍老阴冷,透着寒意,“秦兆可还在外面跪着?”
“回禀陛下,还在。”萧显语气淡淡答话。
明帝身体微微向前倾斜,单手倚在龙椅扶手上,目光落在他成年的儿郎身上,神情越发落寞,“今日殿内只有你我二人,你唤朕阿耶。”
萧显垂眸敛下情绪,语气平淡的吐出,全无父子间的亲昵,“阿耶。”
“你多久没主动来见阿耶了?”明帝发问,旋即继续说道:“是不是自己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今日早朝刚见过。”萧显情绪不动。
“若无早朝,你定是不肯来见朕。朕知道,你怨朕。”明帝此时像是落寞的父亲,满目颓唐,尽是失意,“朕又何尝不怨恨自己。”
“儿臣不敢。”萧显跪下,愈发恭敬。
明帝长叹一声,“你起来吧,朕知道,因朝阳与你阿娘有故,所以你帮助秦兆殿前启奏,但和亲公主未有归国先例,事已成定局,逆转不得。”
“儿臣明白。”从他决定帮助秦兆开始,就知道定会被明帝发现,不被怪罪已然难得。
许是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,他总是不由自主回想起年轻青春的日子。
那时萧显的生母孙昭仪伴在身侧,腹中孕育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。
只可惜,他没护住她。
生产当日母女俱损。
小公主生下来就没了气息,孙昭仪随后血崩而亡。
萧显幼年丧母,明帝痛失所爱。
工笔史书只记载寥寥数语:
长宁十五年秋,昭仪孙氏殁于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