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医眉心一跳,拎着药箱进来,将脉枕垫在她的手腕下,细细诊脉,摸到脉象后,眉头缓和,“禀裕王,王妃一切安康,只是生产过后太过疲累,休息过后就能醒来。”

萧显这才稍稍放心,从接生嬷嬷手中接过襁褓,小小软软的一团,皱皱巴巴的,发出“咿呀咿呀”的声音,他心头软的一塌糊涂。

在他怀中,她又小又软,抱在怀里他就不敢动,连呼吸都放平了,他心跳如鼓,难掩激动,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,这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。

小心翼翼将孩子递给奶娘,他走出披香殿,站在长廊内,天光已然大亮,雪下了一整夜,方才才停,在院内铺了厚厚一层,银白澄净。

冷风一吹,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,用袖袍掩住口鼻,快步离开披香殿。

江容生产之时他候在殿外,衣服被冷汗浸湿,外面还飘着雪,他这是感染了风寒,回到凌霄殿,他就起了高热。

府医这边给王妃刚开完调养身体的药方,就瞧见陆遗快步来请,“主子回去就发热了,如今额头身上滚烫,劳烦府医快去看看!”

他眼皮一跳,心觉不妙,裕王在风雪中不知站了有多久,衣服湿透,定是感染风寒了。

拎起药匣,叹了一口气,从披香殿出来直奔凌霄殿。

……

江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下午,披香殿内门窗紧闭,炭炉烧的极旺,她盖着厚厚的被子,换了新衣服,身上还是疼的,但休息过后没有那么疲惫了。

汀芷见她醒来,赶快过来,“娘子,身上可有不适?”

“好多了。”她摇了摇头,眼神期盼,“孩子呢?抱过来给我看看?”

汀芷喊来奶娘,抱着小娘子过来。

她按照奶娘所说,学着将襁褓抱在怀里,小小软软、白白嫩嫩的一团,真真的可爱极了。

奶娘主动汇报,“王妃,小娘子胃口不错,方才刚吃过,现在正是精神足的时候。”

她谨慎的询问:“王妃可想亲自喂养小娘子?”

自己的孩子她定是想亲自喂养的,“等她下次饿了的时候,你就抱过来,我试试。”

她刚想和萧显一起看看孩子,才察觉他没在,眼神左右打量殿内,如今是元正节(春节),他不用上值,平时他不上值的时候,总是赖在披香殿,撵都撵不走,今天出奇,没在。

垂眸看向孩子,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,旁人家的娘子生产完,夫君总是陪在身旁的,她这夫君都不知道去哪了。

汀芷对她分外了解,知道她碍于面子不肯开口,主动提及,“裕王自您生产完,回了凌霄殿就发起了高热,府医开了药方,但陆遗喂不下去,现在还热着。”

“?”江容回想那日情形,萧显与她感同身受,她疼得汗如水洗,他也好不到哪去,起初她还不想让他见自己狼狈样子,想让他去偏殿等候,听说他不肯去,执意候在殿外,冷汗出透,风雪阵阵,不发高热才怪呢!

脑中一闪而过,她生产时在黑暗中听到的对话,萧显的声音她很熟悉,但是他们做的事她却很陌生。

他们是要开启什么阵法?

还是一开就无法停下的?

她觉得不太可能,本朝一贯禁止巫蛊邪术,与之相关的旁门左道、修仙阵法一并禁止。

萧显身为皇子自然知晓巫蛊祸端,燕王前车之鉴,血流成河,他定是不能沾染半分。

或许是她恍惚了。

一连十日,萧显都没出现在她面前,她乐得自在,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,闲来无事逗逗孩子看看话本子,好不惬意。

萧显担心感染风寒会传染给她,硬生生待到痊愈才敢踏入披香殿。

暖融融的火炉传来热气,殿内笑声传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