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看向小腹,萧显自觉失言,赶紧解释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的阿容最是聪慧,我的长子定是出自你的腹中,我所有的孩子定都是出自你,我可以在此立誓,此生绝无异腹之子。”
此生绝无异腹之子……
不提还好,他一提,使得她忽然想起来,前世她死后的第七年,萧显带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来到她牌位前,让其认她作母,为嗣以继。
这孩子不就是异腹之子吗?
放在她名下,就是为了有中宫嫡出的身份。
男人的誓言,或许只有说出来那一刻是真诚的,若真相信,才是蠢人。
“……”
陆遗小跑着进来通传,“主子,东都留守周兴前来拜见。”
“周兴?”萧显神色诧异,“他来干什么?”
陆遗答话:“周留守听说王妃在此,特意携家眷拜见。”
萧显挥了挥手,神情不耐,“和他们说,王妃身体弱需卧床静养,不便见客,让他们回吧。”
江容垂眸,知晓他的用意,切断她和外界一切往来,防止她再次出逃,尤其是东都留守周兴这样有能力帮她出逃的人。
周兴听完陆遗传话,隐隐失落,带着夫人离去,虽说洛阳繁华,但说到底还是比不得长安,他本是长安人士,外派洛阳多年,他想攀附裕王,听说裕王爱妻,故他携夫人前来,拉进距离,试图借机回到长安。
江容抬眸看他,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怨天尤人的难过,满腔埋怨他的情绪堵在心口,不得不发,就想和他吵架。
“你是不是早知我在洛阳?”
萧显坐在床边,贴凑过来,试图让她依靠在他的肩膀上,坦诚回答:“那人龙舟赛,隔江相望,我看见了你,你也看见了我,我担心你离开洛阳后,行踪难寻,所以让东都留守周兴封了城。”
“瓮中捉鳖啊!裕王真是好计谋!”虽然早知如此,江容听完火气“腾”的一声燃起,心头漫起愤怒的情绪,阴阳怪气的说道: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你的附属品,就应该在你的掌控中,我就不应该有自由,我的想法、我的决定都不重要,只有你的想法、你的决定才是最重要?”
方才还好好的,怎么她情绪还阴晴不定?
大夫说了她养胎情绪要稳定,不能惹她生气,就算她生气,他身为夫君应该体谅她有孕难受,温声劝慰就好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”长这么大萧显第一有了百口莫辩的感觉,“我只是担心你独身在外,担心你是否康健安全。”
江容双手环胸,“我无需担心,你没来洛阳前,我将自己照顾的很好。”
萧显急于证明自己,“但我想将你照顾的更好,想分担你的不适,想保护你的安全,想陪伴你身边。”
她心头火再度燃起,“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,不过就是你的控制欲与占有欲作祟!”
“你觉得我是你的,就应该一辈子陪伴在你身边,但我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有生命的人,我人生的意义不只是成为你的王妃。”
“若离了你,或许我的人生会更长久!更精彩!”
萧显不知,原来她一直是这样想他的,无力的辩解道:“我只是想为你好。”
江容委屈漫上心头,眼中含泪,“如果你真的为我好,就与我和离。”
时至今日,暗镖背后之人尚未查明,但那暗镖是冲着裕王妃来的,她只要不是裕王妃,便能多几分生机。
萧显不敢置信,不明白她为何再度提起和离之事,她腹中已有他的骨肉,竟是还想与他和离。
他眸光微颤,看向她的小腹,“阿容,你我即将为人父母,你忍心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缺少父母疼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