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侧躺着背对外侧,一条有力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,大掌不偏不倚的覆在她的小腹上,手上轻柔,身后之人平稳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微微发痒。

江容一瞬就明白,他都知道了。

她强忍克制却还是没能坚持,骤然晕倒,他定是会去请大夫的,大夫一来,一切都瞒不住了。

他知道他们有孩子了。

早先萧显就一直想和她有个孩子,是她一直不愿,担心有了孩子会让他们之间有了不可割舍的羁绊。

如今这孩子已在腹中,她知道腹中有个小小的生命在长大,便无法割舍,想要给他全部的爱,看着他长大。

可前提是,她得活下来。

如果应验前世结局,她身为裕王妃会死于长宁三十三年的千秋宴,这孩子怕是无法降生,更别提平安长大。

她想脱离裕王妃的身份,萧显不肯与她和离,这有了孩子更是不能。

她伺机逃跑,却还是被他抓回来。

此前种种萧显仿佛都将她视作使小性子,如若他知道真相呢?

无论是今生的萧显对她有几分情谊,还是因为前世见她殒命的愧疚,这都是补偿给一无所知的江容的。

如果萧显知道她也有前世记忆,还能如此待她吗?

事到如今,江容还是无法确定那致命的暗镖与萧显无关,就算她腹中有他的孩子,她亦是不敢拿命去赌。

思绪回笼,萧显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味道使她难受,她想向里躲开些,稍稍轻动一下,身后平稳的呼吸倏地升温,一瞬就被身后的男人揽回怀里。

温热如暖炉般的身体紧紧将她圈在怀里,清隽的嗓音从耳畔传来,微哑的嗓音带着真心。

“阿容,以前是我不好,没有照顾好你,今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。”

江容不想听他说这些,起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许是因为怕伤到他,他直接松了手。

萧显睡在外侧,她在里侧,从他的身上跨过去,她径直下了床,披上外衫,坐在梳妆台前,朝外面喊着,“汀芷,我要洗漱!”

萧显起身跟随,觉得她披上外衫穿的依旧单薄,取来披风给她系上,他目光灼灼,迫切的想要证实。

“昨日你作呕是害喜的缘故,你不是真的讨厌我,对不对?”

江容别开脸不看他,闷气未散,总不可能说些让他得意的话。

见她不肯作答,萧显愈发急切,刚一靠近,兰花香味再次萦绕鼻尖,她胃里翻涌,又开始反胃,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,与他保持距离,“你离我远点!”

汀芷端着水盆进来,见她难受的捂住口鼻,赶紧给她递上帕子,解释道:“娘子最近闻不得熏香,裕王怕是身上沾了香。”

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帕子抵在唇上,堪堪压下胃中难受。

萧显倏地向后退了几步,闻了闻身上的味道,转身出门,“我去换身衣服。”

开门的一瞬,江容瞧见汀兰还在外跪着,面色苍白,嘴唇也没了血色,应是跪了很久,她偏头看向汀芷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昨日她对汀兰告密一事很生气,萧显寻来后不久她就晕倒了,完全忘记汀兰还在外面跪着。

汀芷拧干帕子递给她,“汀兰自知愧对娘子,一直跪在外面,已经跪了一整夜,说是没有娘子的命令,她不能起身。”

江容接过帕子,“让她进来。”

汀兰摇摇晃晃的起身,因为昨日下雨,地面泥泞,膝盖处已是漆黑一片,因为跪了许久,她走过来分外缓慢,径直走到她面前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她声音干哑,“娘子,婢子知错。”

因为汀芷和她一同长大,情同姐妹,所以她在她面前从不摆主子派头,也不用她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