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,绝对不能让他知道。
掌心的刺痛让她难受稍减,她强压下身体的不适,质问道:“既然你看不上这种地方,为何还要来?”
“我为何要来?”
萧显狭长的眸子盯在她不肯转过来的面颊上,将她放在桌案上,倾身过来,步步紧逼。
对上她盈盈水眸,他气极反笑,“我不来怎么知道阿容你竟这般聪明,将我玩弄于股掌中。”
从博陵离开后,她故布疑云,下药迷晕随从,设计马车坠崖,假死逃脱。
一计不成,暗示车夫她逃往岭南,实则转道洛阳,转移视线。
她发现长安银铤暴露了行踪,就将长安标记的银铤兑换到各州府的柜坊,模糊他的线索。
他倒出手来,捏着她的下巴,迫使她与之对视,看着她眸子自己的倒影,意味深长道:“阿容真是好能耐。”
对上他的目光,萧显的面容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,几个月不见,他消瘦不少,下颚线越发清晰,原本清亮的眸子一片郁色,眼底青黑,充斥着疲惫。
折腾一大圈,她还是没能逃出萧显的控制,“不及你厉害,费尽心思,还不是落在你手中。”
他看出来她言不由衷,身体渐渐贴近,淡淡的兰花香味萦绕鼻间,江容掌心的刺痛掩不住胃中翻涌,难以压制,她猛地用力将他推开,跌跌撞撞的离开桌案,撑着屋中柱子干呕。
终究还是忍不住,吐还吐不出,只是频繁的干呕,她撑在柱子上的手微微颤抖,脑中思绪繁杂,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将此事糊弄过去。
萧显一时不备向后退了两步,神色一怔,眸色愈发浓重,不敢置信道,“我的话竟让你觉得恶心?”
他眼中钝痛,他一直以为,阿容就算不爱他,也不至于讨厌他,他都想好了,若是将她寻到,不再奢求她的爱,只要她陪伴在身边就好。
可如今看来,相敬如宾都成了奢求,她已经厌烦他厌烦到了极致。
江容胸口如有巨石堵着,反胃难受,但又吐不出来,气息混乱,她眸中充满泪花,无法回应他的话。
半晌过后,堪堪站直身体,轻轻喘着,毫无力气。
萧显想上前扶她,她却闻到他身上熏香,胃里翻涌,快速向后退了几步,与他拉开距离,“萧显,你别过来!”
清风穿堂而过,他控制住想要关心的话语,暴戾上前伸手捏住她的肩膀,“今日是什么日子,你还记得吗?”
她记得,今日是六月初六,萧显的生辰。
萧显对她送的生辰礼很是期待,为了防止她忘记,早早就提醒她,让她准备提前准备。
她接收到了萧显的暗示,他想要一只并蒂莲的香囊,女红她并不擅长,上次被他骗走的香囊都带不出去,便想让他换一个,他却不愿。
自从她定了计划想要逃离,就知道没办法给他过生辰,根本就没打算做香囊,这生辰礼,萧显是拿不到了。
萧显眸子颤颤,握住她肩膀的手控制不住力量,他摇晃着她的肩膀,痛彻心扉。
“你说过,等我生辰的时候,要送我一个难忘的礼物。”
转而自嘲一笑,眸中钝痛,“可真难忘啊!”
她又何曾不是记忆深刻。
前世今天,江容提前多日为他准备生辰宴,学习做饭,练习琴曲,处处亲力亲为,不假人手,但换来的却是他彻夜不归。
虽然他后来解释,当日是因为同僚应酬喝多了,才在友人家中住下,并非故意不回。
但他若是真的在意她,怎么就不会记得,派人回府通知她一声。
她忘却不了,对着满桌珍馐,饿着肚子,满怀希冀从天黑等到天亮,都没能和他说上一句“生辰快乐”的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