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一边洗衣服一边心里不自在的,看着别人家相看嫁娶,自家儿子或女儿几年间都踅摸不到,哪能气顺。

可没人说难听话,自己也就不方便上杆子打两下,暗暗翻个白眼,越发不痛快。

旁人如何议论,长夏两人不得而知。

杨家人还巴巴等着杨小桃回去问话,知道她忙,到了杨家门口,他便说道: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
杨小桃脸上红晕未消,点头说好。

回了家,衣裳没有洗完,早知道不端一盆去了。

长夏从缸里舀了水,刚坐在矮凳上搓洗了两下,东厢房的门就开了。

他看见裴曜,手一顿,垂了眼睫继续干活。

裴曜两手交叉抱臂,看见长夏默不作声的模样,忽然问道:“看见了?”

长夏愣了下,不明所以看过去。

真呆。

裴曜有点不耐烦,阴阳怪气开口:“跟着去看人,没看到?”

长夏听出他的不满,但猜不出缘由,诚实点头:“看到了。”

裴曜一噎,没想到他真会说出来,莫名的火气窜上来,他狠狠瞪了一眼长夏,直接转身进屋。

砰!

房门被重重关上,在堂屋干坐打盹的窦金花听到动静,抬头看一会儿。

她老了,往远处看时眼睛不由自主会眯起来,眼角褶皱很深。

哦,又吵嘴了。

大孙子脾气大了点,长夏可不会惹他。

断官司断不清,她和陈知一样,从不管生气的裴曜,更不会因为两个孩子的小吵小闹去骂长夏。

夏热让人乏倦,窦金花眼睛又阖上了,支着头昏昏欲睡。

黄昏。

太阳将将落山,红色云霞漫天,一轮弯月悄然爬上天空。

忙碌了一天,每到这时,总让人舒一口气。

三两孩童吃过饭后一起玩耍乱跑,眼瞅着太阳沉下去了,暮色渐起,村里不乏喊自家孩子往回走的高昂声音。

隔着树木,那些动静也显得寂远,很快就被夜色遮住,整个湾儿村静下来。

天还没彻底黑。

裴家人都进了各自屋,长夏房门忽然被敲响。

如果是阿爹,还没敲门就出声说话了,门外人的沉默不语,让他立刻猜到了是谁。

心剧烈跳起来。

他很怕裴曜进来,又会像上次那样……

“长夏,出来。”裴曜不耐烦的声音响起。

磨蹭了一下,长夏才打开屋门。

天暗暗的,裴曜站在几步远之外,见人出来了,转过脸也不去看长夏,只伸长手。

长夏看见他手里的小木雕,顿了顿接过,小声问:“给我的?”

“嗯。”裴曜似乎有些毛躁,眉头皱着,气息不怎么稳。

光线太暗,长夏辨认了一下才看出是一只小鹅,鹅眼睛是用小黑点点出来的,瞧着呆滞,不怎么机灵的模样。

“呆鹅?”他下意识说出口。

裴曜看过去,语气不怎么好:“对,呆头鹅,跟你一样。”

愣了一下,长夏才反应过来,这是在骂他呆傻。

从小到大,只有外面的小孩会骂他,不出几天,就会被裴曜打回去。

至于裴曜,虽然有时候不待见他,冷着脸不理他,可从来没骂过他,也很少欺负他。

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堪涌上心头,长夏几乎是被气得脸红,眼眶登时也酸了,他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:“你、你……”

他声音颤抖,显然气哭了。

裴曜怔住,轻抿了抿唇,有些无措。

他上午回来后,想给长夏一样东西,可阿奶说长夏被杨小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