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家早交代过,没有闹洞房这一出,即使有人嚷,也被其他人劝着离开。
杨丰年、裴荣一直跟着裴曜,往裴曜碗里倒酒。
其他人都散了,陈知笑眯眯送他俩出门,又让改天再过来玩。
原来他俩拎着的酒坛子,都是掺了水的,陈知特地交代他俩,千万别让别人倒。
裴曜第一口尝出兑水酒后,就明白怎么回事。
他根本没喝醉,不过脸上热意倒是真的,天本来就不冷,心热身热,不免有点上头。
院子里只剩帮忙的妇人夫郎收拾残羹剩饭。
觉得热,裴曜坐在椅子上歇一阵,吹了一会儿风,等灶房拾掇完了,他跟着家里人又送这些婶子阿叔出门。
亲戚好友都走了,院里一下子变得清净。
裴曜看向东厢房亮着的窗户,急切的心再也忍耐不住。
吱呀一声轻响,房门打开。
坐在炕边的长夏一下子挺直腰板。
走到跟前的人一身酒气。
裴曜伸手,拇指在长夏脸颊摩挲,从轻到重,缓缓擦过去。
他目光又落在长夏抹了口脂的唇上,红而润泽,脸颊看起来更加白皙。
长夏的嘴唇有着微微肉感,只是平时颜色偏淡粉。
裴曜没想到口脂竟然是香的,还带着丝丝甜味。
长夏下唇被含住,他不敢动。
香甜的味道中闯入阵阵酒气,突兀极了,裴曜皱眉,松开嘴,直起腰嗅了嗅自己衣袖,才发现是自己身上的酒气。
“我先去洗洗。”他说道,又看向长夏,问:“你要洗吗?”
长夏呼吸略显急促,闻言点点头。
“对了,刚才吃过了?”裴曜没立即出去,又问了一句。
长夏“嗯”一声,说:“吃过了,阿奶给我端了一碗菜。”
裴曜却看见他微红的眼睛,迟疑一下,问道:“怎么哭了?”
长夏眨眨眼,抿了抿唇,慢慢开口:“没哭。”
裴曜定定看向他,见他不愿提起,沉默一瞬,说:“我去打水。”
“嗯。”长夏点头。
外头陈知和裴有瓦一听儿子要搬浴桶洗澡,嫌一身酒气难闻,都气得在心里骂一句臭讲究。
昨晚已经洗了两遍,这会儿洁洁牙、洗洗脸和脚不就行了,真是臭毛病一大堆。
两人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,但还是去帮他烧水。
搁在平时,陈知早骂骂咧咧了,可今天大喜的日子,说这些不合适。
外头没人了,长夏从屋里出来,和裴曜一起在院里洁牙洗脸。
洗澡水还没烧好,裴曜先搬了浴桶进屋。
长夏站在一旁,闷不做声的。
屋里沉默下来。
直到外头陈知的声音响起:“烧好了,自己舀,我们也乏了,要去睡了,别再找事。”
“知道了阿爹。”裴曜应一声。
习惯了阿爹的不耐烦,他并不在意。
长夏听到堂屋门毫不留情关上了,院里再没有人。
裴曜提了几趟水,伸手试试水温,这才说道:“你先洗吧。”
长夏一愣,他昨晚被好几个嫂子婶子使劲搓洗了一遍,今天从早上醒来,就什么都没做,只待在房里。
可裴曜这么爱干净,自己脏兮兮的话,实在不像样。
他犹豫着,问道:“在这里洗?”
裴曜双手交叉抱胸,眉头微挑,说:“那你还想去哪里洗?”
见长夏没动,他又道:“行了行了,我背过身,你抓紧,随便洗洗就行,还得换我进去冲冲酒气。”
他拉过一把椅子,背对着浴桶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