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除夕宴那日柳妃恶狠狠看向她的眼神,以及对她肚子里孩子那怨毒的诅咒。

温若初垂眼轻轻抚了抚隆起的腹部,眼底满是柔和。

看来诅咒不能随便说出口,指不定哪日就反噬到自己身上。

秋菊在她身后搭了一件披风。“起风了,天儿还有些凉,公主早些回去吧,还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,越是这个时候越马虎不得。”

温若初也有些累了,点点头。

“好,回去。”

冯文抱着两只兔子跟在温若初身后,一脸忧心,犹豫道。

“眼瞅晌午了,午膳准备公主一个人的,还是带上姑爷的?”

沈惊澜身子早恢复好了,依照对外宣称的伤情,最近几日能下床,“养伤”的这段日子,一直和她腻在荣王府。

一大早宫里来人传话,老皇帝召沈惊澜进宫。

之前沈惊澜每次进宫不出两个时辰就回来了。

温若初知道冯文问的是,沈惊澜有没有事。

在大虞苍兰苑的时候,沈惊澜除了她,也就是能和冯文说上两句话。

冯文是个直性子,有什么说什么,不知道说了多少得罪沈惊澜的话。

沈惊澜有事外出的时候,沈惊澜的两个兔儿子都是冯文照顾,用时髦的话说,他们是“兔友”。

如今沈惊澜身份今非昔比,没计较之前冯文的言行无状,还让冯文和小辛一起,管理府内庶务。

沈惊澜对冯文既是主仆也有昔日友情在。

问一个人有没有事?多少有点犯口忌。

向来说话直来直去不过脑子的冯文,也学会了拐弯抹角。

有些心疼,又有些欣慰,冯文也好,秋菊月儿也好,因她来到雍国。

人生地不熟的,说话,做事,要长八百个心眼子,唯恐被旁人挑到错处,失了她的脸面。

他们都在被迫成长。

温若初嘴角含笑,回头瞅了一眼冯文,半开玩笑调侃。

“不得了了,知道和本宫耍心眼了。”

冯文把兔子往上拎了拎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“哪有。”

秋菊和月儿也在看着她,大概是都挺关心沈惊澜的。

温若初直接挑明,“放心,你们的姑爷这次面见陛下是好事,吩咐厨房准备酒菜。”

柳家的案子了结,菜市口砍了两日的人头,震惊朝野,小半天的时间传遍都城大街小巷。

沈惊澜护驾挡刀受伤的事,街头巷尾百姓口耳相传,刚刚平息下来。

温若初又把“刺客相好的在镇南侯柳家”这一沾着桃色花边的消息散播出去。

也不知道怎么传的,传到后来成了老皇帝和刺客为了镇南侯府主母争风吃醋,进而引发了法华寺行刺一事。

温若初有些头疼,甭管消息是怎么传歪的,效果是出奇的好。

行刺和沈惊澜挡刀,两件事连在一起,于是沈惊澜被再次提了起来,成了坊间茶余饭后仅次于老皇帝的热门人物。

就连御史台都得到风声,上表陈情,都在劝说老皇帝不可感情用事,还为沈惊澜请法华寺护驾之功。

老皇帝新封了一个美人,夜夜宠幸,算是止住了桃色流言。

温若初紧接着又找了几个说书先生写童谣,侧重点在沈惊澜护驾有功上。

那些闲得蛋疼的御史台,又整日念叨沈惊澜护驾之功的事。

老皇帝想装耳聋眼瞎忽视沈惊澜的护驾之功,是不成了。

皇宫,御乾宫,老皇帝寝宫。

“身子好些了?”

老皇帝坐在矮榻上,和沈惊澜有一搭没一搭闲聊,手里捻着佛珠,时不时咳嗽两声。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