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抽空和他谈论这事了。

麟羽下意识啃起指甲。凭心而论李青昧对他已经很好了,如今就算是唐昭懿睡在他身边,也没借着机会动手动脚,他甚至还有外出的权利,只是麟羽现在已经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交谈,留在这里更多的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
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还病着,但他不想永远这样。

终于在三天后让麟羽找到机会。

李青昧公司的事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,难得有晚上在家的时候。那天本就是属于李青昧的时间,麟羽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态,他矛盾地等在房间里,却久久未见门外有什么动静。

李青昧没有来找他。

认识到这一点,当初的麟羽可能更多的是庆幸,现在的他却只有说不出的失落。谁也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,要是李青昧突然又变得和先前那样忙,麟羽不敢想像现在这样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。

他踌躇着,一双圆而钝的眼睛低垂,最终还是在时针走过十一点后,缓缓打开了房门。

李青昧有个专门的书房,在三楼,那是给他专门用来办公的地方,基本上未经允许没有人会去。

麟羽若不是太过心急,也不会想着忤逆李青昧的规矩。他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,直到走廊的冷风吹得人脑袋发疼,他才仓促地敲了下房门。那声音小到不仔细听压根听不见,可麟羽却拿它当做了最后的筹码,想是李青昧若是没听见,他便当做这次没来过。

“谁?”

屋内响起李青昧的声音。眼下选择已经有人为他做好了,麟羽定了定神,他深深呼出一口气,拉开了书房的门,“......是我。”他声若蚊蝇,连头都不敢抬得太高,走了没两步就停了下来,圆圆的眼睛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男人的表情。

“麟羽?你上来干什么?”李青昧收起手边的资料,疲惫地捏了捏眉心。

从反应上来看对方应该并没有对自己擅自上楼的行为有什么不快,麟羽又朝前走了两步,窘迫地说出自己的来意:

“你、你当初说的让我见徐老,到底是什么时候呀?”

“徐老。”李青昧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,终于露出了然的神色:“你瞧瞧我,这几天忙的,差点将这事都给忘记了。”

“怎么样?”麟羽一听还是有戏的,他睁大眼睛看着李青昧,像是等待投喂时的小狗。

“徐老那里我是去过了,只是人家突然又说想早点回家养老,这叫我很难办呀。”

李青昧摊手,他朝后一仰,用手指点着桌子,“想要留下徐老虽然也不是不可能,但总归是要麻烦点,里面人情债什么的肯定少不了......”

这可怎么办是好呢?

麟羽咬唇,他知道李青昧可没有理由非要花出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帮自己,但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机会。

他没说话,默默走到了李青昧身旁,用指腹轻轻按揉对方的太阳穴。

麟羽是干粗活的,手有点糙,就连指腹也起了薄薄的一层茧子,按在太阳穴上暖暖的,还有些酥痒。上辈子因为学习麟席总喜欢喊头疼,麟羽就会让对方躺在自己的小腹处,轻轻用手给麟席揉揉太阳穴。得亏了当初的经验,如今为李青昧按摩起来倒也不算太生疏,离得近了麟羽甚至能听见李青昧闭眼下平稳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