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点点头:“哥住过几天院,我当时不懂,以为他只是生病,很久之后才从阿姨们的闲谈中知道事情的真相。”

季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:“他从医院回来之后,院长还在继续对他的侵犯吗?”

盛夏陷入沉默。

但季冬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
他闭上眼睛,试图压抑身体里翻涌的情绪,然后才缓缓开口。

“最后一个问题,还有其他人吗?”

听见季冬这么问,盛夏也是有些意外,随后立刻在记忆里搜索起来。

孤儿院偶尔会有陌生的夫妇来领养孩子,或者定期会有一些眼熟的志愿者,但基本都是在白天来的。

那个时候余秋大多都和盛夏在一起,孩子们和阿姨也都在,应该不会受到侵犯。

如果是在晚上,盛夏并没有特别留意过去行政楼的人,毕竟不在同一栋楼,而且天色又暗。

只不过有些特殊的色彩,盛夏还是会记得。

“警服?”

季冬把盛夏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
“蓝色的警服,在我的记忆里,在那栋楼里见过几次。”

盛夏记不得那张脸,连样子也模糊,只记得那身蓝色的警服,像黑暗里幽幽飘动的鬼火。

季冬这才想起来,余秋好像确实很排斥警察,之前盛夏装作跟踪狂骚扰过他好几次,季冬让他报警,他都不愿意。

拿出手机,季冬给杨絮发了一条短信,让他往警局的方向调查。

“我现在可以见到我哥了吗?”

盛夏面前的咖啡一口都没有喝,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余秋。

季冬喝完被子里最后一口咖啡,缓缓起身。

“跟我来吧。”

余秋看着眼前的季冬和盛夏,一时没想明白他们两人怎么会搞一块儿去的。

盛夏瞧见余秋,抱着他就不肯撒手,又瞧见他满身的痕迹,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,一点儿也没想起来自己之前也同样闹得这么过分。

季冬没在余秋面前提起孤儿院的事情,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,让盛夏也瞒了下来。

从酒店离开,季冬和盛夏谁也没跟着余秋回家,各自都说还有事情要办。

余秋总觉得两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,他有些纳闷,他的男人们怎么突然站在统一战线了?

但余秋很快就知道了答案。

难得清闲的周末,季冬和盛夏同时找上门来,说要带余秋去一个地方。

季冬在前面开车,盛夏在后座陪着余秋,竟然难得地没搞任何小动作。

“《破茧》的case,我想找你来拍,可以吗?”

即使是周末,余秋也还想着工作的事情。

“真的吗?”

盛夏的眼睛里光。

“我可以和哥合作了!”

余秋笑了笑:“我想拍你背后的纹身,在此之前得联系上Anderson先生,向他要那副阴阳蝶摄影作品的授权才行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。”

“他会答应的。”

驾驶坐上的季冬突然开口。

余秋有些疑惑:“你怎么能肯定?”

“因为我是他的赞助人。”季冬说得轻描淡写,“他的那幅作品,《秋》,是我命名的。”

季冬第一次看到那张照片,就想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余秋,身体的一半是雌性,一半是雄性,它是大自然创造的奇迹,却只能拥有短暂的绚烂生命,它残破又艳丽,像一首绝望的短诗,刚开始吟唱就落下了尾音。

余秋说不出话来,命运好像早就在冥冥之中把他们三个牵扯在了一起。

或许更早的,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,一切都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