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对方是那么在意父母。

“叩叩。”

明明有门禁卡和钥匙,程天乐这两年却都是把礼物放在门口,敲几下,倘若屋里没反应,他便一个人默默地走。

然而程天乐不知道的是,其实每次,都有人在门边、窗边,注视他离去的背影。

人生阅历摆在那,卫杨放任儿子一个人出柜、又三年不陪儿子回家的行为,早已在程家二老心里上了黑名单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们不是无法接受程天乐喜欢男人、而是无法接受程天乐喜欢的男人是卫杨。

因得前几日那通电话,这次双方都没闹别扭,隐隐地,屋子里很快有了动静,咔哒一声,门开了。

对上那张轮廓和程天乐有些相似的严肃面庞,闻九嘴一张:“爸。”

状似不经意地往闻九身后扫了眼,程父本就绷着的脸色更臭:“他还真没陪你来?”

也太不把自家儿子放在眼里了!

“好端端的,说什么呢,”嗔怪般地瞪了瞪程父,同样有双杏核眼的程母把人接过闻九手里的袋子,“来来来,乐乐,进屋,妈今天给你做了好菜。”

事先做足功课,闻九笑:“糖醋小排。”

“诶,还记着呢。”自打程天乐出柜后很少再亲亲热热地说过话,程母眼眶一湿,忽然有些庆幸儿子辞职这件事。

否则的话,这臭老头,还不知道要犟到什么时候才肯顺着台阶下。

素来信奉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,趁着此刻没人说话,闻九低头换鞋,开门见山:“……我和卫杨分手了。”

平地一声雷,程父和程母俱是一怔,相互对视一眼,下意识地重复:“分手了?”

“嗯,”淡定点头,闻九直起腰,“永远不会再复合。”

脑后的纱布被摘掉,又简单去Tony那做了个接发,这会儿,程父程母除开震惊,倒没发现儿子还受过伤。

一心往南墙上撞的儿子终于走回正轨,二老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,因为他们很清楚,乐乐有多喜欢卫杨、对感情有多认真,能说出这话,一定是受了很大伤害。

程父更是提高音量:“他欺负你了?”

“也不算,”不愿把原主父母牵扯进那些糟心事,闻九避重就轻,“只是终于看清了一个人。”

故作轻松地耸耸肩,他笑着做了个鬼脸:“但事先说好,我还是喜欢男的。”

虽说他这次任务八成又是独身到老,可闻九并不想为了哄老人开心,而改变、否认原主的性向。

性向没有对错。

错的是遇人不淑。

“你这孩子。”一时不知是哭是笑,程母轻轻锤了闻九一下,转身进了厨房:“快点拿碗筷,一会儿菜都凉了。”

准确从大包小包里翻出一个铁盒,黑发青年将它递到父亲面前,幼稚地晃了晃:“快夸我,我带了好茶。”

板着脸的程父转头冷哼,偏余光一直跟着儿子手里的包装转。

一顿很普通的家常菜,闻九却整整吃了三碗饭,借机和程家二老解释过工作的事,他推开侧卧的门,发现里面的摆设还和原主离家前一模一样。

相当自觉地没碰除了床以外的任何东西,闻九收起嘴角过于开朗的笑容:【没露馅吧?】

谢玄:【没有。】

身体、记忆、执念、演技四重加持,纵然是血亲,也没法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之间找到不同。

闻九:【那就好。】

长长松了口气,他躺在床上:【感觉好像偷了原主的幸福。】

【怎么会这么想?】私下向局里申请了许多特效常用药,谢玄翻出个山楂味的消食片,凭空递到闻九嘴边:【倘若没有你,今日程父程母看到的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