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视频的原因,刚刚那股从心底涌出的孤独感好像又没了。

他想,哪怕他认识了一些朋友,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林胄的陪伴。

这次视频打了半小时,是他们这段时间来第一次视频。

以前林胄发消息来问他可不可以视频,他都拒绝了。

不是不想见林胄,而是他怕一看到林胄,就忍不住想哭。

那种莫名的委屈感,总是如影如形地伴随着他。

但现在不会了。

可能是他在痛苦时也感受到了林胄的痛苦,可能是他逐渐体会到了林胄痛苦之下的后悔。

他开始明白,林胄也不是故意隐瞒他这么久的。

转眼到了周五。

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,走出校门时,林胄已经在门口等他了。

雾茭下意识朝他小跑着过去,“你什么时候到的?”

林胄接过他的书包,打开车门让他进去,“刚刚到的。”

雾茭坐上车,“哦”了一声。

车上林胄问他今天上了什么课,又问他饿不饿,要不要让照姨提前准备晚饭。

雾茭一一回答,却还是没有以前的那种亲昵。

林胄眼眸暗淡下来,余光瞥见雾茭看向窗外,便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车速。

回到老宅刚好是饭点。

两人一起吃了饭,雾茭上楼时,林胄跟在他身后问,“茭茭,今晚可以一起睡觉吗?”

雾茭停下脚步,打算转身看向林胄,却不知道对方就站在他下一个台阶上。

他吓了一跳,身体惯性往后倒,林胄快速揽住他的腰,将他抱住了。

一开始抱得很重,后来似乎是反应过来雾茭还没同意他抱,林胄便轻轻揽着,依旧没放开,意识到雾茭没有挣扎,他又慢慢抱紧了,整个人似乎要将对方融入自己骨血的力度。

很重、很亲密、雾茭几乎要陷入林胄身体里。

耳边是对方急促又闷重的呼吸,雾茭眼眶发酸,伸手抱住了他,小声喊了句,“哥哥。”

林胄身子僵了下,随即抱他抱得更紧了。

两人不知道在楼梯上抱了多久,雾茭感受着林胄更烫的体温,不适地推了推,林胄这才放开他。

他问,“茭茭,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?”

他服软似地,让雾茭看自己眼下的青黑,“你不在,我睡不着,也睡不好。”

雾茭推开他的脸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强硬,“我们还没有和好呢。”

说完,他快速上楼,回了房间,没听到身后人的呢喃,“怎么又不喊哥哥了……”

晚上十二点,房间门被人从门外打开。

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,坐在床边,就这么静静看着睡着后的少年。

和那晚的紧张害怕不同,在察觉到雾茭的变化后,他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开始安稳下来。

雾茭还愿意回家,愿意喊他哥哥。

林胄很满足了。

在经历过一次雾茭离开老宅后,他pm身份更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雷。

他开始恐惧,恐惧雾茭知道,原来他就是pm。

他以为他可以隐瞒住。

他以为他可以让雾茭离不开他。

雾茭的出现,让他在他麻木的生命里再次感受到了欢喜、爱、欲、也感受到了失控、焦躁、恐惧、害怕。

害怕雾茭受伤,害怕雾茭不爱他、不需要他、离开他。

可当秘密以他没预想过的方式被揭开时,他突然发现,他更怕雾茭因病而离开他。

于是,他几乎是主动地制造了这场秘密的暴露。

他实在是,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