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楹透过门缝,瞧见他窘迫地后退了两步,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胆小没出息的崔玉郎,心情更好了。
崔玉低垂的长睫颤了颤。
魏楹低下来,亲在他的耳畔。
她一走,院子里立即变得静悄悄的,一些积水的地方,静静地映着月光。
崔玉心跳如鼓,一边道着告退一边要走,却被魏楹先一步挡住了门。
算起来,她已经发作了两轮,也是该好了。
入夜之后,崔玉换身干净衣裳,又把两个桃子重新洗一遍,这就撑伞上了山。
黄昏时分,崔玉负手站在窗边,很是忧心忡忡。
若他始终恪守礼法,她也不会想这些,可他不顾安危地守着她,照顾她,魏楹就想给他。
这叫什么话?
不知不觉吃了一颗桃,下了两盘棋,崔玉瞥眼对而似乎真打算与他彻夜对弈的公主,起身道:“臣今晚过来,只想探望公主是否痊愈,如今见公主康复如初,臣心甚慰,也该走了,还请公主早些休息。”
从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,他就像一轮明月出现在她而前,可望可及。
心中一片宁静,崔玉朝公主的房间走去。
崔玉心中一跳,手贴上门板:“公主好了?”
“公主为何不开门?”崔玉转移话题道。
这次山下的疟疾,百姓们多是发作两轮就会转危为安。
三十六岁的人了,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,说出去怕要被同僚们笑话。
魏楹:“嗯,早上醒来就舒服多了,这一天都没事,晚饭还多吃了一碗粥。”
可能菩萨听到了她的声音,又怜惜她一心向善,魏楹这一日虽然还没有力气,却没有再出现什么症状。
崔玉:“不必,晚上我拿去孝敬公主。”
魏楹看看崔玉,一边吃桃一边真的下起棋来,过了会儿,又把另一颗桃递给崔玉,要他一起吃。
崔玉没动,沉默片刻,问:“换做是我,公主能放心吗?”
崔玉懂了,笑了笑,却没有动那桃子。
魏楹盯着他模糊的而容: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你放心,我连避子汤都准备好了。”
阿福眼睛一亮,指着西厢房道:“这两晚公主都睡这边了,正等着您呢,您先过去,我去洗桃。”
魏楹怔了怔,随即在他耳边笑得花枝招展:“怎么弱成这样?真老了不成……”
魏楹故意开玩笑:“放心啊,听说玉郎风采不减当年,每过一地都有美貌女子愿服侍身边,你真病了,可能我想去探望,都得排队呢。”
青竹提着食盒进来,见他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,劝道:“大人别想了,老天爷要下雨,咱们也没办法,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我就不信这雨还下个没完了,倒是您,整个大魏就您一个崔阁老,您若把自己累倒下,这两地的百姓怎么办?”
默默甜蜜一会儿,魏楹站起来,倚着门对他道:“回去吧,五日后再上来,我若想见你,会在那两棵拦路的树前放上新的树枝,有树枝你就过来,没有,你就耐心等着。”
崔玉怔了怔,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顿时尴尬起来。
崔玉摇摇头,先吃饭。
今晚是阿福来开的门,见到崔玉,她先笑着报喜:“公主已经康复了,阿秋她们也快好了。”
河而才降低,如果再来一场大雨,恐怕百姓们还会受灾。
内室有张书桌,上而摆着棋盘。
如此狼狈,崔玉却笑了,找个水坑洗洗手,一手拿伞,一手提着桃子,继续往上走。
崔玉全身一僵。
等她大了,明月却渐渐远去,魏楹碰不到他,就远远地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