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卧室,房间不需要很大,但是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。
睡觉时,他也总是习惯贴着墙睡,侧身蜷缩着面朝外侧,头顶也最好挨着床头。
那几年,母亲刚带着他来到江汉市,每晚有数不清的账本要做,没空哄着他睡觉。那时那间小小的卧室,和盖在身上的略有些粗糙的毛绒毯,带给了他数不尽的好梦。
后来,他一年年地长大,逐渐抽条、长高,青涩而圆润的脸上开始有了少年的轮廓。
他开始打球、运动、学习,奔波于各个辅导班,努力平衡着学业和校内活动,每晚睡前习惯洗澡,擦干头发后便倒头就睡。
孩童时的梦,与最初那个小小世界带给他的那份安全感,逐渐被他遗忘在了回忆里。人们总是习惯于记事的,但感受更容易被遗忘。
很奇怪的是,他现如今在徐引的怀抱里,却忽然想起了多年前,那个孩童独自度过的一个个夜晚。
随即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包容和安稳,像是被一块柔软的毛绒毯包裹住了,小小一方,却仿佛可以抵挡全世界的风雨。
现在想来,其实林予慈已经有些忘记了,自己那晚究竟对徐引说过些什么。
因为多年来的骄傲,因为年少时无法卸去的自尊心,他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,也无法做到全然的坦诚和直白。
他将脑海中被王伟业施暴的回忆尽数略去,只是将其形容为了一个单纯嗜酒的父亲。未曾想到的是,他那时的有所保留,让徐引耿耿于怀了那么多年。
但即便如此,在当时,对于自己所听到的这些内容,徐引就已然心疼到不行。
他握住了林予慈的手,手劲非常之大,仅是听着林予慈的描述,就好像已经进入到了林予慈年少时的岁月,进入到了某种战斗性的状态。
直到讲完之后,林予慈轻轻地拍了拍徐引的手臂,他这才放松了自己无意识紧绷着的肌肉。
林予慈将语气放得轻松一些:“讲给你了,以后可不许再生气。”
徐引哪里还会生气,现在满心满腔的只有对于年少时林予慈的心疼和怜惜。
他看着林予慈,突然解释说:“我不是想要对你究根问底。”
林予慈“嗯”了一声,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。
徐引似是觉得这话说来有些矫情,脸上的表情既有纠结,也有不好意思,但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:
“我只是觉得,你离我很遥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