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顺口问了一句:“人齐了吗?”然后向车里面望了望。
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徐引,徐引独自坐在第三排右边靠窗的位子,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。
“还差几个人。”王鲤说,“你坐哪儿啊?要不我俩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林予慈摆了摆手,跟王鲤一起坐,这一路上指不定有多热闹。
他朝着徐引走了过去:“我看见我弟弟了。”
林予慈刚一过去,徐引就站了起来,很是顺手地接过了他的背包,放到了他们头顶的架子上,和自己的黑色背包挨在了一起。
林予慈看着他动作,忽而想起来问他一句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徐引说:“刚来不久。”
放完包后,徐引又示意他去坐靠窗的位子,而自己坐在了靠近走道的一边。
坐下后,林予慈觉得反常,又有些疑惑地问他:“你怎么没来找我?”
徐引顿了顿,才回答说:“我去找了你,你不在宿舍,我以为你已经过来了。”
林予慈想了想,估计自己那会儿刚好不在宿舍。他怕吵到正在睡觉的室友,去宿舍楼的天台给林晓莉打电话,是以和徐引错过。
名单上的学生都到齐后,大巴车才总算是动了起来,载着一车学生老师朝着革命圣地的目的地驶去。
林予慈小时候坐这种大巴车时经常会晕车,因此他每次回老家都会带着晕车药,那种晕乎乎而又想吐的感觉,至今让他记忆深刻。
但上了初中之后,他倒是不怎么会晕车了,反倒很喜欢坐在窗边,他觉得看车窗外面的风景也很有意思。
街边有很多起得奇奇怪怪的店名,早餐店和服装店居多,一些塑料模特笔直地立在橱窗里,人行道上还有许多脚步匆匆的行人。
也许是因为学校里难得的集体出行,车上的学生们都很兴奋。
与其说是“采风”,更像是一次短暂的旅行,大家一直在不停地说话聊天,与此同时分享着彼此背包中的零食。
林予慈后边的两个女生正聊着当下的潮流偶像,说话声音并不小,于是他从兜里摸出了随身听。
他将耳机塞进了耳朵里,选好了常听的粤语广播电台,随即按下了播放键,这才觉得世界重新恢复了安静。
过了一会儿,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侧过脸看了看一直很安静的徐引。
徐引正闭目养神,眉头微微蹙着,像是也被嘈杂的声音吵得有些不耐烦。
想了想,林予慈分出了一只耳机给他。
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,将耳机塞进对方耳朵里之后,他就将脑袋靠在了后边的头枕上,阖上了双眼。
左耳虽然空了出来,能听到后座说话的声音,但伴着右耳里边黎明的缓缓歌声,他竟也沉沉睡了过去。
林予慈再一次醒来,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。
清晨和煦的日光透过车窗,晒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,暖融融的。
他睁开双眼,缓慢地眨了眨眼睛,视线正对着前面两个座位正中间的缝隙,这才意识到他此刻的姿势非同寻常。
他居然睡着睡着,就靠在了徐引的肩膀上。
与其说是靠着,倒不如说是扎扎实实地枕在了人家的肩上。
他感觉得到,即便大巴车时而颠簸,但徐引在有意地保持着肩膀不动,可能是为了让他“枕”得更舒服些。
林予慈的脸立刻烫了起来,有点埋怨自己,怎么坐个车都能睡得这么沉。
他坐起身来,没有看徐引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自然:
“还有多久到?”
“四十分钟。”徐引隔了好一会儿才答他。
徐引的耳朵已经红透了,左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