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中虽然大,但每一处都有很实在的用途,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地皮去修风景。
林予慈带着徐引来到了学校艺术楼前,这是一栋半环形的古旧建筑,楼前面树立着一排木头架子,上面盘踞着茂盛又粗壮的爬山虎,下方摆有一条木头长椅。
林予慈指着那建筑,介绍说:“我们平时上艺术课的时候就在这里,一楼是陶艺教室,二楼是画室,三楼是音乐教室。”
“陶艺?”这个词汇对徐引来说是很新鲜的,他以前没听说过。
“就是用柔软的陶泥捏成各种形状,上了色之后,放进窑里烧制成工艺品。”林予慈简单解释道,“杯子啊盘子啊,想捏什么都可以。”
两人在那条长椅上坐下后,林予慈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来,将双手细致地擦了擦,这才打开了鸡蛋糕的袋子。
第一枚鸡蛋糕被他递送到了徐引的嘴边,徐引愣了两秒,才张口咬住了它。
“今天节目看得怎么样?”林予慈一边填充着饥饿已久的胃,一边随口问道。
“挺好的。”徐引认真地说,“予慈哥你主持得……很好,我看你后面几乎都是脱稿。”
“不是我想脱稿,”林予慈一边笑一边说,“是因为我的搭档要脱稿,我是迫不得已。”
他脸上的妆容尚未卸去,远处路灯昏黄的灯光漫洒在了他身上,林予慈的眼角眉梢都亮晶晶的,一闪一闪,波光粼粼,很是好看。
像王子,又像是美人鱼,话说童话故事里有美人鱼王子吗?
如果有的话,应该就是长林予慈这样的吧。
林予慈把徐引送上车之前,拿出了手机,让徐引给王琴打一通电话。
看徐引的表情是不乐意的,或者是他觉得没必要。
“出门前我跟她说了来这里。”徐引这样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林予慈无奈地说,“但现在已经快十点了,你给她打个电话,不要让他们担心。”
虽然有些不情愿,但徐引还是接过了林予慈的手机,在键盘上摁了一长串数字,随后拨了出去。
“我这会儿准备上车。”
“十一点多到家。”
“嗯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言简意赅,通话时间不超过半分钟,徐引很快就挂断了电话,把手机还给了林予慈,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“上车吧。”林予慈抬了抬下巴。
徐引没动,仍然立在原地看着他,面上有些欲言又止。
林予慈也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纠结的表情,觉得有趣,问他:“还有什么事儿吗?”
犹豫了好一会儿,徐引才问出了一句:“我下次……还能来找你吗?”
这话换做是别人问的话,林予慈会觉得很奇怪,但徐引这样问他却并不意外,徐引自小就是这样拧巴的性子,有点别扭,但还挺可爱。
不太清楚徐引此刻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,林予慈委婉地说道:“这里离家很远。”
徐引抿了抿嘴,脸上浮现出一些郝然,他扭头朝着公交车走去:“算了,当我没说。”
徐引也说不上是生气,只是被林予慈“婉拒”的那一刻,他忽然有些埋怨自己,怎么就把那话问了出来。
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那样问,于是就更加地生起自己的闷气来。
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,他僵着一会儿脖子,过了大约三十秒,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窗外。
林予慈还立在原地看着他。
予慈哥换下了那身漂亮西装,穿着休闲的宽松衣服,手上还拎着一袋没吃完的鸡蛋糕。
现在又不像是童话书里的美人鱼王子了,反倒变回了巷子里他熟悉的那个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