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几袋东西上了电梯,顺道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林予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。
想要看到他的心情很迫切,像是一罐扯开拉环又被碰倒了的汽水,徐引提醒着自己切莫焦躁,要像一个成熟持重的归家男人。
徐引伸手摁开了指纹,打开公寓门之后,首先看到的是摆放在客厅地上的敞开着的行李箱。
紧接着,林予慈一边擦着头发,一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。他看上去像是刚洗完澡,身上随意地套了一件猫咪图样的白t。
看到徐引之后,林予慈立刻停下了脚步,明显有些意外和惊喜。他快步朝徐引走了过来: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徐引将手上东西放在地上,手臂自然地搂上了爱人的腰,两人呼吸相接,接了一个灼热的、滚烫的、略有些凌乱的吻。
徐引还穿着在律所时的那身衣服,不知是因为公寓的暖气还是渐渐灼热的氛围,他很快就感觉有些热,于是在亲吻的间隙腾出一只手来脱衣服。
林予慈先是帮他脱下了最外面的大衣,紧接着是严丝合缝的西装外套,最后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件衬衣。徐引松了松领口的领带,顿时觉得空气也变得松快多了。
两人足足亲吻了十多分钟,从甫一见面时疾风骤雨的吻,逐渐变为了很轻的小雨点一般的吻。
林予慈用嘴唇缓缓点过对方的眼睛、鼻尖,像是在检阅自己的所有物在他不在的五天里是否完好无恙。
检阅完毕后,由于徐引仍然紧紧圈着他的腰,林予慈只能微微仰着脸去看对方。对方浓而黑的眼睫垂落下来,注视着他的目光分外沉静。
林予慈的目光稍停,视线向左挪去,很快就发现了与往日的不同。徐引的一侧耳垂红肿泛着血色,柔软的皮肤上钉着一枚新鲜的耳钉。
林予慈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疼了,徐引却好像浑然不觉似的,再次凑近了脸想要继续吻他,被林予慈挡住以后,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很委屈。
“什么时候打的耳洞?”
林予慈想要伸手触碰,却又不敢直接去碰,只是虚虚地抚着那只模样可怜的右耳。他说话时的声音也很轻:“是回家之前吗?”
徐引“嗯”了一声,等了一会儿看林予慈没有动作,主动将自己的脸朝着他的手心蹭了过来。
伴随着动作,他抬眼看向林予慈的时候,眼神中有一种少见的、令林予慈无法明说的意味。
林予慈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,在脑海中苦苦搜寻着,忽然间想起几句台湾作家的诗,她是这样来描写爱人的眼睛的:
“你的眼睛里有海……
两颗黑瞳是害羞的、泅泳的小鲸”
是了,他轻轻弹了一下徐引的鼻梁。徐引只是皱了下眉,但并没有躲开。
爱人的眼睛是害羞的、泅泳的小鲸,只不过里面倒映的不是烟波蓝的海洋,而是自己分毫毕现的面容。
那只红得仿佛滴血的耳垂极为显眼,林予慈只听过《邪不压正》里面“为了盘醋包了饺子”,却没见过专门为了一枚耳钉去打耳洞的……疯子。
他觉得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理解,于是开口问他:
“为什么呢?”
徐引思考了下,似乎原本认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,但因为林予慈问了,所以才用心地想了想。
然后,他给出了一个林予慈意料之外的答案:“因为你希望。”
林予慈表情一怔,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纷繁复杂的念头。
过去,在无数个怀疑自身存在性的夜晚,是爱又或者是执念,让他们从逼仄又窒息的境遇中生存了下来。
他原以为只要应付裕如地生存着就足够了,但被爱这件事却在他的生命中生动可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