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便渐进麻木、心无所感,原本感到刺痛的一段段回忆,也转换为一些灰色的画面与符号。
在后来的很多年里,他好似都对人生的一切都失去了热情与兴趣,觉得自己这样麻木地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。
再后来……那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了。
久到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林予慈,手机更迭几代换成越来越轻薄的型号,里面却始终储存着一张现在看来像素很低的照片。
那张台城寺拍的照片作为手机的背景,他点开看过不知道多少次,始终没舍得换掉。
直到他们分别后的第六、七年,记忆开始变得零散和模糊,再度想起过去的种种均是难得。
但凡从脑海里翻出了一些新鲜的碎片,他便发觉出一丝喜悦来。
再次隔着咫尺之距见到林予慈,于他而言晚了很多很多年。
重逢之后的每一次相处,每一次带着试探意味的靠近,他都极力压抑着内心呼之欲出的情绪。
他想起了他少年时代最爱玩的一种游戏套鸟。
需将绳子拴在竹笼上,轻轻地在树上吊起一角,只等着那只心爱的鸟进入牢笼,扑哧着翅膀,笼子嗡声落地。
他愿意将这只毛色漂亮的鸟一辈子困在身边,但他无法拿孩童时心爱的鸟来类比林予慈。
他希望任何时候林予慈都心甘情愿。
徐引迈开步子朝停车场走去,没走几步路,却是直接站住了。
他盯着远处那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熟悉人影,愣在原地足足十多秒钟,心脏仿佛才又重新恢复跳动。
林予慈就站在他们两个小时前分别的地方,正颇有兴趣地研究着不远处摆放的粉色圣诞树。
不知道他在楼下站了多久,还是说他两个小时前就没有离开……徐引不太敢去想这个问题,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背后的表示。
呼吸开始变得剧烈和急促,心跳声一下下敲打着胸腔,想不了更多了,徐引快步朝着林予慈的方向走去。
林予慈原本是背过身的,听到动静后迅速转过了身,衣领之上的耳朵跟鼻尖都被冻得通红。
他看向徐引的目光里却带着欣喜,眼神澄亮:“你忙完了?”
明明已经走到了面前,徐引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,只是很专注地盯着林予慈看,目光中似疑惑,又似费解。
他很想问林予慈,这么冷的天气,他在楼下等了多久?
他更想问林予慈的是,为什么要在楼下等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