晕目眩脚还发软,生怕再撞上昨天那个警官,哪里能留意到他们是被毕恭毕敬客客气气请进会议室的。
一张大桌子中间就放了一张椅子,金主让柳卿坐下,自己站去他身后,柳卿浑身僵硬,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,然后就听金主跟刚刚接待他们的女警说,“让人进来吧。”
柳卿下意识往门口看去,眼睁睁看见昨天那个警官走了进来,柳卿僵在那都快哭出来了,万一他说是自己勾引他,金主相信他,觉得自己骗人可怎么办啊?
但是那个警官却全然没有昨天的做派,反倒是谦卑讨好谄媚地笑着。柳卿听见打火机的声音,身后的金主好像点起了烟,然后昨天要他提供特殊服务的警官,端着一杯茶,卑躬屈膝地递给柳卿,“柳少爷,对不起,给您道歉。”
柳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这姿态这态度,绝对没有一点儿不情愿,柳卿被吓得起身想躲,却被金主按住了肩,警官端着茶水,额上鬓角不知为什么满是汗水,哈着腰将手里的茶又往前递了递,“您大人有大量。”
柳卿不知如何是好,金主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很简短的两个字,“接着。”柳卿就跟算盘珠子似的,颤颤巍巍抬手从警官手里接过那杯茶。柳卿以为自己还会接着抖,甚至可能会把茶水洒出来,但是他却意外地镇静,因为金主放在他肩上的手是那么那么稳,不用多余的言语就足安抚他的情绪。
那警官的嘴一直张张合合在说着些什么,柳卿却听不进去,捧着温热的茶杯只不争气地想掉眼泪。从来没有人真的把他当个人,从来都是他唯唯诺诺看人脸色,被误抓进警察局,连书煜都知道生气,柳卿却从骨子里觉得这不算什么,好像他生来就是这样,一滩烂泥活该被误会被欺负。
直到现在,这一句道歉狠狠戳到了柳卿,将一直以来所受的委屈全部激了出来,他是逆来顺受,他是懦弱无能,但是他也是有脾气的!柳卿眼眶通红,呼吸略有些急促,捧着茶杯捏了捏,突然往桌上重重一放,哐地一声柳卿自己都跟着一颤,他不知道怎么骂人,也就只能软绵绵地大声重复了昨天听到书煜说得最多的一句,“凭什么看不起人!”
面前那人越发卑躬屈膝了,柳卿气狠了,手都在抖,耳边传来金主的声音,低沉又带着点蛊惑,“把茶端起来。”
柳卿提线木偶似的乖乖照做,他本来手抖就不太端得稳,结果又被顶了一下手肘,那一杯水就不偏不倚全泼警官脸上了。
柳卿还是改不了性子,满脑子都是完了又要被打了,却见那警官一声不吭麻溜地自己抹掉脸上的水,还一个劲点头哈腰跟柳卿说泼得好。
柳卿有点儿不知所措,虽然泼水的那瞬间真的很爽,但总觉得又不太好,他不容易鼓起来的一点勇气莫名就散了,蜗牛似的又低下头,只想把自己藏起来。金主可能看出来他不自在,终于跟他说可以先回车上等着,柳卿如得大赦,也不管金主留下来还要干什么,忙不迭地就跑了。
沈铖从窗外看着小男妓回到车上,坐去唯一的那把椅子上,翘起二郎腿,食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面。有两个带着墨镜身形高大的男人悄无声息进了屋,还锁上了门,那警官站在那里哆哆嗦嗦,看样子就快跪下去了。
片刻之后沈铖扬了扬嘴角,他想到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,“他没接受。”
小男妓没有接受道歉,所以沈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报复了。
最后沈铖让人撅断了那警官的十根手指,当然还是能掰回去的,只是比较痛苦而已,碰了他的人,哪里是轻描淡写就能过去的?沈铖听够了惨叫声神清气爽开门走出会议室,在门口见到个就算穿着便服也知道他肯定是警察的人,那人眉头拧得死紧,很严肃认真地跟他说,“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。”
沈铖哂笑,摇摇头留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