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卿惊慌,“没有……柳儿不是……王爷是顶好顶好的人,王爷的救命之恩柳儿无以为报,王爷息怒,柳儿没有,真的没有……”

不过都是些条件反射的自保说辞而已,柳卿眼底的惧意可是一点没少,沈铖有点气闷,他长得有那么不可信吗?

敲门声响起,是吴总管安排的人来给柳卿量身做衣了,沈铖知道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进展,便让人进来测量,自己站去外间。

屋里没了福王,柳卿既松了口气,又有点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乖乖站着让挺胸就挺胸,让抬手就抬手,柳卿却总忍不住偷偷去瞄纱帘外面的福王,站在那里低头托着下巴,紧紧皱着眉头,很困扰的样子,柳卿不明白福王到底想要什么,以前的经验不适用,他其实也很手足无措。

量好尺寸福王也没再多逗留,只让他好好休息便带上门离开,柳卿床边坐了一会,还是很茫然,不会做他不愿意之事,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福王说不是没所图,那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呢?

不等他想破脑袋,药效发挥一阵困意袭来,柳卿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,待到他呼吸均匀沈铖才悄悄又推门进来。

柳卿睡着了都是小心翼翼的,不安和惶恐刻进骨子里很难拔除,沈铖是生气,气得却不是少年,他只是气自己没有能力一下子改变现状,想要治愈就不得不先伤害,这着实让沈铖感到挫败。

沈铖坐在外间没有进去,难得走了神,有人来通报什么他心不在焉地点了头,然后沈铖是被小常的声音惊回神的。

这小孩儿风尘仆仆,虽看着疲惫精神却不错,“王爷!”

沈铖收拾了心情,张了张口想叫他声音轻一点,小常已经跪下去给他行了个大礼,“小常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。”

额头上确实青了一块,看来不怎么顺利,沈铖没捕捉到影卫的气息,也就没打算问,让小常来说,脑壳都得被他说疼了。

小常见他不问,撇撇嘴自己爬起来,“王爷的伤怎么样了?”

不问还好,一问就叫他瞧见沈铖手臂上的血迹,沈铖自己都不知道伤口什么时候又裂开了,侧身藏了藏,正好面对里间,小常顺着他的视线看进去,瞬间炸开,“王爷!您怎么又……您自己还伤着呢!不是都说给点银子打发走了!就算不打发走,哪有奴才睡着主子伺候的道理!”

“小常……”沈铖留意到柳卿换了个姿势,估计要被吵醒,想叫小常闭嘴或者去外面再说,但这小孩回来的路上不知是惊着了还是吓着了,极其反常,也没看他的脸色,甚至口不择言起来,“王爷您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,为什么偏偏是他!不过就是个倌儿!还是最低贱那种!”

“小常!”这一声怒吼出来小常瞬间回复了理智,条件反射跪下,却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,沈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叹气,“本王问你,你多大了?”

不明白沈铖此问的用意,小常鼓鼓腮帮子脱口答到,“奴才今年十六,王爷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沈铖没有怪罪他的无礼,指了指里间,“他也十六。”

小常怔愣片刻,再想张口却是词穷,沈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悠悠缓缓,倒是隐隐有几分不忍和心疼,“他本该和你一样。”

“有份好差事,衣食无忧,遇到个好点的主子,甚至偶尔可以使性子耍脾气。”

“明明一样的年纪,却截然不同,若非迫不得已,怎会落到这种境地?”

“这一切,非他所愿,也不是他的错。”

小常抿了唇微微颤抖,却还是挺直腰背一脸倔样,沈铖都恨不得曲指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一下,“他已经遭遇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一切,你又怎能用别人的过错,指责他现在的样子。”

小常吸了吸鼻子,沈铖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