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琛乖巧地点了点头,他将药丸含进嘴里并闭上双眼倒在言晔怀里假装昏迷,上午九点,众人齐聚广场,这一回,高台上不只有言晔、范珩、许褚,更多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琛,林琛的身旁还有一名奄奄一息的黑斑症病人。

范珩站在高台中央,高台底下全是为他流泪的百姓,范珩这一生,全都献给了这个国家,悲痛万分的哭喊声不绝于耳,他听着这些哀悼的哭泣声,内心感慨万千,言晔手捧一碗毒药走至范珩面前,范珩接过言晔手里那碗毒药,二人对视,范珩对上言晔那对冷漠的金瞳,但言晔却在范珩面前刻意流下虚假的眼泪,甚至还上前给了范珩一个拥抱。

“言晔,你做这一切到底想求些什么?”

“你都要死了,知道这些还有意义吗?”

范珩嗤笑一声,自嘲道:“我都要死了,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你要利用我去算计什么吗?”

言晔泪流满面,一脸沉痛,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:“范珩,你的死只是个开头,我接下来真正要做的是,让先祖以接纳为由,在众人面前复活程尧的孩子。”

范珩暗自一惊,他担任祭司一职数十载,从未亲眼见过先祖在众人面前展露神迹,言晔又如何能保证先祖一定会复活程尧的孩子?除非......这又是言晔的另一场骗局。

“......你、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?是程尧要你这么做的吗!?”

“这你就别管了,你只管喝下这碗毒药,享受你生命最后的光荣。”

阿卡德过去因饥荒饿死太多人,加上幸存者对程尧的恐惧,程尧这人便成了触碰不得的禁忌,一直到今日,多数年轻一辈的阿卡德人几乎没听过程尧的名讳,言晔明白,若要让这些不知情的人,在极短的时间内从认知到深信不疑,除了让他们亲眼目睹以外,还需要借由举足轻重之人替他的说词做背书。

所以言晔才会刻意安排这一连串的谎言,他先是制造恐惧,顺势带出程尧瞒着阿卡德人在陆地有了妻儿一事,再借由范珩的自白及赎罪,间接佐证确有程尧此人且他对阿卡德的确有恨,当众人认为诅咒破除之时,言晔将会以王律处决陆地人林琛,再让先祖以接纳为由曝光林琛的身份并复活林琛,这么一来,所有人将会明白林琛是程尧之子,而先祖原谅程尧的过错且接纳了他的孩子。

言晔将范珩给轻推开来,泪滴沾湿了他那俊美的脸庞,范珩瞥了惺惺作态的言晔一眼,他缓缓捧起手上那碗毒药,范珩就在这股哀恸氛围底下饮尽毒药,毒药下肚,范珩宛如风中残烛的身子瞬间失了重心向前一倾,言晔也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他。

言晔泪如雨下地搂着范珩,他望向高台底下,哭喊道:“贤者......你将长存于阿卡德人心中......”

此话一出,阿卡德的百姓更是哭得肝肠寸断,悲怆的泪水模糊了言晔的视线,不知怎地,言晔竟有那么一瞬,他居然在人群之中依稀瞧见程尧的身影,他看见程尧抬头望向死去的范珩,漠然的神情微微扬起一抹释怀的笑容,可转眼间,程尧却又莫名消失在人群里。

范珩一死,原先因呼吸困难而命在旦夕的病人,居然猝然张嘴大口喘息,片刻之间,病人憔悴的面容也逐渐转为红润,而许褚也见机赶紧上前替病人诊疗,他装模作样地仔细检查一阵,随后又激动喊道:“诅咒......诅咒真的破除了......病人真的痊愈了......”

许褚这一喊,众人群情激昂,这场灾厄,总算是让他们给盼到尽头了,只是这个病人,依旧是言晔的伎俩,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黑斑症病人,而是被他用魔力勒紧脖子而吸不到空气的普通人。

言晔将范珩的尸体放至早已备好的石棺内,他转头朝底下的阿卡德人高声一喊:“吾的子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