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倒是说说我肚子里揣的是谁的孩子,你的?”
后颈处,被紧握着的皮肤突然被重重按了下去。图嘉砚脑袋无法动弹,转过眼球斜睨着。但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楚闻朗此时的表情,只能模糊地瞥到他的嘴唇恼怒地咬紧又张开:“你想得美。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想得美,要是真有你的孩子,我也算是父凭子贵了。”图嘉砚竭力掩饰住翘起的嘴角,要不是眼前仍然有些发晕,不然他肯定还要再故意惹惹这个神经病,“当然我都是随便说说,你不会当真了吧?”
闻朗:“……”他胸膛深深起伏了几次,刚要说话,走廊尽头有人跑来,截断了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话。
“图图,药拿来了!”
他的眼神沉了下去,不由得又贴近图嘉砚一些,略带审视地打量这个“不速之客”。赵麒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扫射了数遍,站在图嘉砚面前简单解释使用方法,好在他还算有分寸,没有直接上手帮忙伤患擦药,只是伤患本人笑得一脸呆样实在看着过于碍眼。
“……闻朗你觉得呢?闻朗?”
听见呼唤,闻朗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刚才赵麒说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粥底火锅。”手心里的脑袋动了动,似乎是想扭过头来看他,闻朗松了点力气,“我们还没吃晚饭,你吃了没,要不一起去吃?”
跟谁“我们”呢,图嘉砚脑子绝对是真被磕傻了。闻朗淡淡看了他一眼,见这家伙已经在馋得咽口水了,只得压下不快:“没吃,走吧。”他护着图嘉砚的脑袋把人扶起来,还没动作,另一只手插了过来。
“我来吧闻总。”赵麒把拐杖递了过来,“你不方便,我扶着图图就行。”
图图。
现在同事关系有必要这么亲近吗,图嘉砚到底是去上班的,还是去交朋友的。闻朗护在伤患后脑勺的手略微顿了几秒,松开了,云淡风轻地接过拐杖,如果他现在能平稳走路就好了:“麻烦你了。”
那家粥底火锅离医院很近,四周并不好停车。带着两个伤患,赵麒走到店时,楚萧文和胡弋驰已经处理完剧组的事情,到包厢里提前点好菜等着他们了。
图嘉砚饿得抓心挠肺,才进门眼睛直愣愣地黏在锅里,和粥底里的海鲜一起咕噜咕噜冒泡。楚萧文好笑地把他拉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坐稳,闻朗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,但他行动始终慢了一步,被赵麒抢了先。
“怎么了?”感觉到不同寻常的低气压,图嘉砚终于舍得把眼睛从锅底挪开。他抬眼望过去,见到闻朗立在身后,有些踌躇地低垂着睫毛。图嘉砚很熟悉他这副样子,多半是刚才走久了脚又疼起来了,“脚很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闻朗脆弱地轻轻摇头。
不等其他人反应,图嘉砚不顾晕眩的脑袋立即站起身,把人往自己座位上带:“你别动了,就坐我这。”他自己则换到了赵麒右手边的空椅子上。
楚萧文耳边清晰地响起咋舌声,她瞥过眼清楚地看见闻朗嘴角沉了下来。而罪魁祸首还毫无自觉,正求着赵麒把他还没喝完的粥碗拿过来。
“饿死你算了。”身旁人小声嘀咕道,但下一秒,楚萧文又看见对方自然地端起图嘉砚喝了几口的粥碗,盛满海鲜和牛肉后才递过去。接过碗筷图嘉砚嘿嘿傻笑了两声,便开始心无旁骛地埋头苦吃。
正常来说,脑袋磕成这样是不该有那么好的胃口的,但图嘉砚今天实在饿狠了。短剧拍摄的节奏比起传统影视剧组来说要快得多,整个下午他都在忙着跑上跑下,还要抓紧休息间隙修改剧本。整天下来,能休息的时间除了中午吃盒饭的时候,也就只剩下他摔在地上晕过去的那几分钟了。熬到现在,肚子里那点盒饭早就消化得干干净净,半点不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