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2 / 2)

荒唐之感油然而生,“明明知道秦王那道诗题的意思,却不告诉的兄弟吗?那我真当不起。”

然后趁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秦王真意的时候,捷足先登,近水得月。明明到咸城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样的,甚至他要在秦徵之上,短短半年,那些三公九卿的席面,秦徵已然登堂入室,而他,只能眼睁睁看着,和一些稗官小吏坐在一桌。

秦往上前几步,隔着间隙拉起秦徵的领子,如鹰一般盯着秦徵不再神采奕奕的眼睛,咬牙切齿地问:“你明明什么也没做,攀着许循之,攀着公子衍,一路扶摇直上。你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?你想坐到哪个位置,秦王吗?”

说着,秦往一把甩开秦徵,露出狰狞又庆幸的笑容,“可惜,你没这个命了。”

秦徵被推着往后退了几步,嘴中仍倔强地申辩:“我没有刺杀!”

“这个不重要了。且不说消失的半个月你要如何自圆其说,光你师傅是魏国奸细这条,就坐实了你一家人叛国通敌的罪行,”秦往叹了一口气,舒缓自己激昂的心态和语调,“真是可怜二老,才得知儿子战死沙场,又诈尸活了,现在又牵扯到通敌叛国中,千里迢迢被押解进咸城。你若是当初就死了,也没这么多欢喜忧愁了,你说是不是?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你们一家,可以齐齐整整地到阴曹地府了。”

每一句,都是杀人诛心之语。

然于秦徵而言,更锥心刺骨的,是申参供认不讳的言辞。

当初秦徵与许秩在雁山遇刺一事,知道始末的不超过五个,秦徵也从来没和申参说过,但是申参的供状中却说得清清楚楚,时间、地点、原因、经过、结果。

那些人竟然是他最敬爱的师傅派的,要置他于死地。

这算什么?这算什么!

申参,他是魏国奸细的话,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教一个秦姓孩子的?如果申参教他的都是假的,那他所认定的又是什么?

是什么!

咳咳咳

数月前被巨石砸伤的心肺,突然开始闷痛起来。秦徵扪着心,咳得厉害,痛到连腰都直不起来,紧紧攥着雪白的供纸,攥皱纂裂了边缘。

“噗”一口心头血,呕了出来,喷到白纸黑字上。

0082 第八十二章 磐石蒲苇

烛火之外,晦暗之中,除了凄惨的哭冤喊杀声,时不时还有两声闷闷的咳嗽声,是刻意憋着又憋不住,从胸膛很深处传出的那种闷响。

“秦徵……”一个柔弱的女声突兀地响起,不合时间,不合地点。

独坐于昏暗中的秦徵木讷地转头,看到郑桑披着一袭黑色披风,缓缓摘下兜帽,露出洁白如玉盘的脸。

她一点点走近,走到唯一一束阳光照射处。

秦徵抬了抬屁股,又坐了回去,最后也没有起身,转回头,擦了擦嘴角,衣袖上已经有三四团血迹,冷漠地说:“你怎么进来了,你不该来的……”

“是许循之求小包带我进来的,我给你带了点吃的。”郑桑蹲到他身边,从食盒里一盘盘拿出菜。

“咳”秦徵又把饭菜放回食盒,推着郑桑出去,“出去!”